PS:因为作者昨天实在太忙了,现在先跟一章吧,第二章需要晚点再发。
小小白士奇在这里向大家道一个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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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幸好赶上了。”
星从一阵轻微的晕眩中回过神来,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然后,环顾四周,这里好像是另一处忆质的空间,她疑惑地眨了眨眼,“这又是……什么情况?”
“当然是人家对伙伴进行了英雄救美呀!”一个粉色的小小身影“噗”地一下在她身侧凝聚成型,迷迷双手叉腰,昂着小脑袋,虽然语气努力显得自豪,但那双大眼睛里还残留着一丝后怕。
“星女士,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还请赶紧跟随我的指引离开。”另一道温和,如同经过精密调谐的乐音般的声音,直接在星的意识中响起。这声音带着星熟悉的宁静气质,却又多了一分陌生的紧迫感。
“呃?星期日先生?”星愣住了,这声音的主人她并不陌生,“你进入翁法罗斯了?而且,怎么还和迷迷在一起?”
“是人家在忆质中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找的时候,碰巧‘遇’到的啦!”迷迷抢着解释,小手比划着,“要不是这位先生用很特别的方法‘拨动’了周围的忆质流,给人家指了条明路,人家还真不一定能及时定位到你呢!”
它有些懊恼地揉了揉自己的小脑袋,“而且,真奇怪呀……昔涟留给我的记忆碎片里,关于如何主动驾驭忆质、使用忆质的方法为什么会几乎没有?搞得人家差点就救不回伙伴了呢。”
“星女士,”星期日的声音再次响起,温和中又带着些许的催促,
“当前环境极不稳定,我不知道长夜月什么时候会找回来。但无论过程如何,请务必立刻随我离开,姬子女士与列车组的各位都万分担忧你的安危。”
星点了点头,理智告诉她必须立刻脱身。
但当她刚迈出半步,准备循着那缕在意识中若隐若现的“和声”指引前进。
然而——
“一个依赖现在无人共鸣、的自以为是的同谐行者,一个连自身记忆权能都运用得磕磕绊绊的半吊子忆灵……”
冰冷而优雅的嗓音如同渗出的冰水,浸透了周围的忆质空间,“你们凭什么觉得,能从我的‘忆质海洋’里,带走我的‘客人’?”
猩红的光芒无声绽放。
数只半透明、内部流淌着暗红色不祥光泽的“水母”忆灵,毫无征兆地从四面八方缓缓浮现,它们柔韧的触须微微摇曳,构成了一个缓慢收缩的包围圈,彻底封死了星和迷迷所有可能的移动方向。
长夜月的身影从一片浓郁的忆质阴中缓缓步出,她脸上那种程式化的温柔微笑已然还在,但她的眼中却充斥着沉静的冰冷。
她的目光扫过星、迷迷,以及那无形中存在的星期日,最终定格在星的身上。
“与我合作,将‘铁墓’扼杀于尚未破壳的摇篮之中,让星穹列车得以安然驶离这片终末的泥沼,继续你们无拘无束的开拓……这难道不是对所有人都好的‘万全之法’吗?”她的声音里听不出太多情绪,只有一种陈述事实般的冷漠。
星紧握着炎枪,另一只手将《哀丽秘榭的白默》紧紧搂在胸前,仿佛它能带来某种支撑。她挺直脊背,迎向长夜月的目光,声音清晰而坚定:
“你口口声声说合作,却连最基本的信息都不愿坦诚。什么详细的后果,什么确切的代价,你一概模糊其辞,只想着一删了之。哪有这样合作的道理?”
星向前微微一步:“最起码,你得告诉我,如果按你的方案重置一切,翁法罗斯……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那些你口中‘微不足道’的电信号,那些可能成为生命的可能性,还有白默他们一直在争取的东西……到底会迎来怎样的结局?”
“……”
长夜月沉默了数秒,周围红色水母的飘动也仿佛随之凝滞。
她深邃的眼眸中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微光,像是权衡,又像是对执着于“过程”与“细节”的某种不解。最终,她轻轻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在忆质的空间里泛开细微的涟漪。
“好吧,既然你坚持要一个清晰的‘答案’。”她的语调恢复了那种近乎残酷的平静,开始条分缕析地解释,:
“我的方法,就是彻底格式化翁法罗斯‘帝皇权杖’系统,将「毁灭」命途方程式的全部演算进程与积累数据。要达成这种级别的‘归零’,就不可避免地,必须删除系统在同一时间框架内记录的所有主要演算过程。”
“而那其中,自然包括了……那个试图将一串复杂电信号、一段自我演化的程序,升格为真正生命的「生命」方程式的全部演算记录。”
她看向星,:“至于代价?我先前说过,我无法直接否定或抹除一位星神——博识尊——所‘锚定’的最终答案。
“但是,”她的语气陡然加重,带着一种洞悉规则的冷冽,“答案,只能定义‘什么是生命’。”
“而真正赋予一串冰冷数据以灵魂,使其跨越那道鸿沟,真正‘成为’生命的……恰恰是那充满迭代、试错、痛苦与突破的‘求解过程’本身!”
“是那些在亿万次循环中积累的数据纠偏,是那些在绝望与希望间诞生的异常变量,是所有的‘过程’赋予了答案以意义和实现的可能。”
“我将删除的,正是这些‘过程’。失去了赖以成长的土壤与阶梯,即使终点被标注在地图上,也永远无法抵达。”
“因此,后果便是——翁法罗斯世界内,所有基于该系统演化的、具备潜力的数据实体,将永久性地失去沿着这条被锚定的路径‘升格为生命’的能力与可能性。
“它们将停留在电信号这一状况下,无法再向前迈出实质性的一步。”
长夜月的陈述清晰而残酷,她微微抬起下巴,视线似乎穿透了忆质,投向了那个正在走向终局的翁法罗斯:
“这是必要的牺牲,星。一个冰冷但理性的权衡。因为,如果你们选择正面抗衡铁墓,而最终失败了呢?”
“那么,到了那时,这些电信号、这些数据实体,别说升格为生命了,它们连同承载它们的整个翁法罗斯物理与信息根基,都会被「毁灭」的洪流彻底从宇宙中抹去,连一丝痕迹都不会留下。”
她的声音最后落下,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决断:
“用‘升格为生命的可能’,去换取‘避免即刻的消亡’,并为更广阔的宇宙消除一个巨大的毁灭源……这,就是我‘万全之法’的逻辑。所以,亲爱的,现在,你的选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