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达大马金刀的坐到江尘旁边,从背后将弓取下,摆到桌上。
“尘哥,我跑了三家摊子,我平时也不打猎,倒是不知道这弓的好坏,还得你看。”
江尘扫了一眼,三把弓来自不同店铺,看弓背和弓弦都算不上精致。
他各拿起来试了试弹性、估了估力道,约莫都在六七十斤左右,算是不怎么标准的一石弓。
威力自然比不上他的牛角弓,更别说那红木大弓了。
但这弓箭落到村中那片村勇手中,他也没指望发挥多大威力。
能射出去吓人就够了,真要是给他们配上百多斤的大弓,他们也拉不开。
江尘一一查看后点头:“可以,就这三家店,一家拿十把。”
胡达高声应了,重新将弓收好。
顾二河这才将锅盖摆在桌上。
“我去问了木匠铺,若要硬木的话可用榆木,起码能用百十年不坏。”
“只是价格比较高,每个要二百文,做十个得两贯钱。”
江尘比了比锅盖大小,看着直径有成年人一臂长,若是裹上牛皮,还真能当盾牌用。
“就按这个样式来,先定十把试试。”
他不需要用百十年,只要用桐油泡过,再裹上牛皮能充当简易盾牌,就够了。
两人安排的事说完,江尘才看向坐在一旁,已经开始打扫起糕点的包宪成爷孙三人。
几日不见,三人看着都丰腴了些。
只是身上依旧穿着破旧的乞丐服,脸上擦着泥灰,还是那副落魄的样子。
江尘开口问道:“最近如何?”
江尘看来时,包安就已经站了起来。
听到问话,躬身露出谄媚的笑容:“多谢二爷记挂,托二爷的福,我们日子过得不错。”
这老头说话极为客气,甚至有些过分小心,就是没什么实质信息。
江尘索性看向包宪成。
几日不见,他比之前更圆了些,脸上涂了泥灰,也越发不像乞丐了。
“宪成,最近城中情况如何?”
包宪成先擦了擦嘴,喝了口茶将口中糕点咽下去开口:“那还用说,就一个乱!”
“柳城县附近的村子都被流匪劫了,被北逃的怕是全到了永年县,怎么能不乱。”
“官府不管?”
他这次进城,竟然感觉看到的流民少了。
“嗬嗬。”包宪成先发出个有些不太符合年纪的冷笑:“官府自然是出来赈灾的。”
“一边将身体还算壮硕的流民编入乡勇操练,准备丢出去当耗材。”
“至于那些老弱病残,则被一并赶到的难民营,每日发两碗见碗底的米汤,吊着性命都不够,每日都有饿死的人抬出去。”
“在外流窜,还有三分活路,被抓进难民营,那就只剩一分活路了。”
江尘听完,双目微眯。
难怪他在街上见到的流民大都鬼鬼祟祟,看来是生怕被抓进难民营。
这哪里是赈灾,不过是粉饰太平而已。
估计,那些被编入乡勇操练的流民,待遇也好不到哪去。
老爹过来负责操练,肯定也不是什么轻松差事。
心中又骂了两句赵柄,江尘才问道:“还有其他值得注意的事吗?”
包宪成略一思索。
继续开口:“郎君让我盯着的那伙人,他们最近时常数日不归城,回来时身上沾满泥土,看来是进山了,而且去的地方不浅。”
“最近几次回城,还去了几家店铺,买了猎刀、长弓、锨铲钎镐之类的工具,像是有所收获。”
江尘眉眼一跳,难不成他们找到了那处铁矿?
短暂紧张后,江尘很快又放松下来。
他们找到了也是好事,拿到了想要的东西,总不至于再向附近村子发难吧。
起码三山村众人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也不会徒增麻烦,过来屠村吧......
“知道了,继续跟,知道大概踪迹就行,不要露了踪迹。”
包宪成应了。
又说起第二件事:“另外,就是西边的雪莲镇出了两头猛虎,结伴狩猎,拦路伤人,已经咬死咬伤了十几人。”
“雪莲镇已经几次来县城,求官府组织猎户猎户了。”
“虎灾?”
上次江尘就隐约听说过猛虎伤人的事,这么久过去,不仅没解决,反倒愈演愈烈。
他问道:“官府怎么回复?”
包宪成咧嘴笑道:“官府忙着赈灾呢,哪有心思管两只畜生。事情就这么搁置下来了。雪莲镇正准备发赏猎虎呢。”
“猛虎啊……”江尘不由得嘟囔一句。
猛虎,该是古代最强凶兽了。
食人是山林周边常有的事,对猛虎的畏惧几乎刻在每个山民心中。
莲花镇附近还是两只虎一同出现,确实算是少见的虎灾了。
他现在,正好需要虎骨熬虎骨蛇胆膏。
要是没危险,倒不介意去猎一次虎。
只不过,猛虎的速度可比熊快得多。
而且他并不熟悉雪莲镇的地形,想要猎虎,绝不是一两个人能办到。
就算把上次猎熊的班底全拉出来,也未必能能成。
思忖时,江尘心中忽然一动,嘴角微微上扬。
老爹不是说,他手下的乡勇最大的问题就是没见过血,没打过仗。
真刀真枪上战场的机会没有,但要是组织他们一起猎虎,也算是实战了吧?
两头猛虎,带上四五十人去猎,应该不成问题,也能让他们感受一下实战的氛围。
江尘将这事记下,要是操练的差不多了,流匪没来,这两头猛虎还在继续作恶行凶。
那他就带人去雪莲镇看看,带人猎虎。
既有赏格,又能练兵,还能取了虎骨制药,也算是一举三得了。
江尘于是开口:“你之后多打听些这猛虎的事,有什么变化,及时跟我说。”
包宪成倒是没想到,江尘对这两头猛虎这么感兴趣。
不过还是点头应道:“好。”
说话时,伙计已经开始上菜,包宪成也不顾得的说了,能在碧树酒楼大快朵颐的机会可少有,甩开腮帮子就吃了起来。
吃到一半,外边的跑堂的敲门:“客官,有姑娘找.......”
话没说完,包厢门已被推开,锦鸳一身碧绿劲装,长尾束在耳后。
上绣青雀掠水图,脸上带着三分中性的俊朗,竟有些不似女儿身。
目光扫过包厢,落到江尘脸上:“江二郎进城来,却不去看望我家姐姐,着实薄情寡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