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至乐再次看到李相怜,才想起来一些模糊的片段。
明明他和陈朗都是一次见李相怜,陈朗怎么就比自己选一步把人娶回家了?
战场上昏迷的那段时间,老天爷似乎给他开了个玩笑。
一些没有经历过的事情,一帧帧一幕幕都出现在眼前。
他清醒后一直记得,模糊的记忆力一个破烂不堪的女子包裹着破卷席仍在京城十里外的乱葬岗。他作战而归的路上遇到了,买了棺椁痛心疾首的把人埋了。
如今看到李相怜,他都想起来了。
那女子的面容越发清晰,就是眼前的人。
为什么会被仍在乱葬岗?
他想破头脑也没想出来。
温至乐想的入神便会头疼,他突然后退了一步,双手捂着头,表情十分痛苦。
李相怜急忙扶着他,“你怎么了?”
“我、我头疼。”
李相怜扶着他坐下来,紧张询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摇摇头并没说。
“你先坐着,我去给你请大夫。”
温至乐一把抓住她的衣袖,缓缓抬起头喘了一口气,“别,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可是……”
“我真没事。”温至乐扯了一抹笑容,拉着她的手示意她坐下来。
李相怜仍旧有些担忧,但也看出来温至乐心里有事儿,或许是不方便跟自己说吧。她拍拍温至乐的手,“你先坐着,我把碗筷收拾一下,再打一壶茶水来。”
温至乐这才点点头,微笑着应了一声。
他的目光一直跟着李相怜,生怕一眨眼人就消失了一样。
李相怜看温言和青兰说笑,严肃的走了过去,喊道:“温言,你过来一下。”
温言愣住,疑惑的走了过去,“怎么了?”
“你家公子怎么回事?”
温言忙要去后院,却被李相怜拽住了,“他头疼不肯去看大夫,他这段日子经常头疼吗?”
温言叹息一声,“自从主子受伤之后,经常头疼。大夫说,不能想以前的事情。”
“以前的事情?以前他……”
温言道:“以前发生了何事我们也不知道,主子爷没说,但我知道他睡梦中一直会问为什么,醒来之后经常一个人发呆,一坐便是到天亮。他总说记忆里有一个模糊的女子,他每次想要看清那女子的面容,总会头疼。”
李相怜点点头,想来是被什么姑娘伤到了吧。
“你方才说他受伤?他为何受伤?”
温言一愣,“你不知道吗?”
李相怜皱眉,“我不知道呀,你快说。”
温言犹豫一瞬,道:“这话本来应该主子亲自跟你说的,但我说了你装作不知道。”
“好。”
温言道:“其实主子是替圣上办事,朝中虽然没有一官半职,但他一直秘密帮皇上查处贪官污吏,还做过巡抚大人。但主子的一腔热血都是为了百姓,国难当头,他更是一不容易带兵上阵杀敌。就在谈和前一个月,主子受了重伤昏迷,醒来后两国谈和了,一切都成定局,他一直认为是自己问题,没有杀出去,才会造成如今的局面。”
李相怜完全没想到居然温至乐的身份居然如此之大。
温言又道:“主子其实是丞相之子,但李娘子,您就当不知道,主子不想因为自己的身份,和你疏远,你知道主子的为人,他并没有一点公子哥的架势。”
李相怜点头笑了下,“我知道。”
“谢谢。”
李相怜提着一壶茶水,平复了心情后道:“我去看看他,你请便吧。”
温言点点头看着她背影朝着后院走去。
李相怜走到门口见温至乐仰头望着天空发呆,她也扭头看了一眼天空。今日的天空很蓝,飞鸟也不少,他的目光就顺着飞鸟南飞而移动着。
“至乐。”李相怜喊了一声。
温至乐这才扭头看向她,眉开眼笑,“你去了许久。”
“让你久等了。”
他摇摇头,“没关系,多久我都会等。”
李相怜给他倒了一杯茶水,“早春还是有些寒的,喝点茶水暖暖身子。”
“好。”他端起来抿了一口,随即看向她,“你怎么会想起来开一间小饭馆?”
“你瞧着饥荒,到处都是流民,我也在想怎么生存下来。还有那么多村民要养活,我总要想想法子,带大家走向富裕才行。”李相怜笑着问:“你看了店里的环境吗?”
“看了,很可爱,很好看。”
她道:“我设计的。”
“我就知道。”
她不好意思的低头笑了。
中午温至乐就留在小饭馆用餐,午后便坐在后院里晒太阳,他也没提回家,李相怜怕他着凉,就拿了自己的披风给他盖在身上。
店铺新开业有点忙,李相怜便出去帮忙了,没多久温至乐也卷起了衣袖端茶倒水的忙碌起来。
“你身子不舒服还是去休息吧,这边我们忙得来。”李相怜劝说,还给温言使眼色。
温至乐摇头,“你这是把我当成病号?”
“不是。”
“那就是嫌我做得不好?”
李相怜无奈笑了,“当然不是。”
“既然不是,为什么一定要让我休息呢?”
温言摊开手望着李相怜。
她笑着点头,“行,那我可没有银子给你。”
温至乐撇嘴,“我是为了银子吗?”
我是为了你!
我是怕你太辛苦!
李相怜叹息一声,跟在他身后去厨房端菜。
空闲时,温至乐靠在墙壁旁,扭头对李相怜道:“别看小饭馆小了点,但是客流量还不错,生意挺红火的。”
“那可不,每一步都是我进行策划出来的。”李相怜越来越喜欢小饭馆了。
铺子里又来了几位客人,李相怜上前招呼,温至乐打来茶水给客人倒茶。
“老板这店铺真可爱,装潢不错,很有氛围感。”
李相怜见姑娘夸赞,面带笑容说:“谢谢姑娘喜欢,小店还准备了答谢礼,消费满三百文就送,一会儿姑娘可以随便挑选。”
“好。”
温言又引着几位客人进入大堂,一位淡黄色衣裙的女子好奇的打量着整个屋子,随即询问温言,“你家老板在哪儿,我找她有事儿。”
李相怜听了猛然回头,“姑娘,您……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