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章
“孙传英是建阳县汤山镇人，孙家也是汤山镇大户！”
刘文秀急忙上前解释道：“孙家的人还真不少，他们只要捅孙传英，就再没有回头路了！”
成思行听到刘文秀的话，不得不承认，这个刘文秀够狠。
其实土匪没有什么信仰，大部分也没有什么立场，只要杀掉核心骨干成员，他们肯定会老老实实投降。
他们跟着孙传英是混饭吃，只要成思行给他们一口吃的，他们不介意跟着成思行混，刘文秀的这提议，直接被成思行否决了。
“不需要！”
成思行点头道：“怀仁堂的护卫队成员，全部以自愿加入为主，不过，你说得对，像孙传英这样的禽兽，确实不能放过他们。公审孙传英和那些头目，此事由你负责，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有些底线不能破！”
“是，成爷！”
刘文秀非常激动，最需要纳投名状的人其实是他，而不是别人。
成思行在每一次扩充护卫队的时候，都是以自愿为主。
哪怕在这个世乱，所有人都没有选择生活的权力，但是成思行，还是给了所有人一个可以自主选择的机会。
他这么做，主要是考虑到，系统商城的很多装备，都有秘密，如果护卫队扩充太快，有人带着人背叛了，成思行就亏大了。
他的原则是，不想拼命又想活下去，可以成为怀仁堂的伙计，老老实实干活，混口饭吃不成问题，但想要改变发财，那就只能拼命。
成思行给护卫队成员的待遇很高，已经超出官军的福利待遇，当然，不是字面上的待遇，事实上，朝廷对官军士兵的待遇还是不错的，赏赐也高。
可惜，根本就落不到实处。
成思行从来不吝啬财物，哪怕欠债，他也不会少护卫队一文钱。
翌日一大早，黑虎寨聚义厅门口黑压压站满了人，一边是怀仁堂的伙计，护卫以及他们的家眷，另一边则是土匪和他们的家眷。
有识字的人已经悄然发现，聚义厅这三个大字，已经被换下，变成了怀仁堂。
怀仁堂的伙计们，昨天晚上睡得非常踏实，这是他们成为流民以来，第一次睡在温暖的房子里。
其实黑虎寨这个土匪山寨，除了孙传英的聚义厅以外，还能勉强算是一座大房子，其他土匪居然房子，都是破破烂烂的土坯房。
但是，这些分到房子的伙计们，不用成思行下令，他们就利用手头的工具，把破烂的门扇修缮好，裂开的墙缝，也用泥土堵上。
所有人纷纷躬身道：“拜见东家！”
成思行望着众人道：“今天召集诸位，有三件事要宣布，第一，从现在开始，这里不再叫黑虎寨，改名为怀仁堂，这里是我们的新家！”
所有人微微一愣，他们对于这里叫什么名字，并不太在意，他们在意的能不能活下去，能不能吃上饭。
就在这时，刘文秀突然跪倒在地上，扯开嗓子高呼：“怀仁堡，好名字，天佑怀仁，泽被苍生，小的刘文秀，拜见堡主，愿为堡主效犬马之劳，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刘文秀这一跪一喊，反而让怀仁堂一些车长和衡长反应过来，他们也纷纷跪在地上，高呼：“拜见堡主，愿为堡主，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罗世明、张猛等人也反应过来，齐刷刷躬身抱拳，声音洪亮：“拜见堡主！”
“拜见堡主！”
“堡主威武！”
随着刘文秀这一嗓子，成思行这个堡主这个称谓，就此落地生根，取代了过去的东家、成先生或成爷。
成思行站在台上，心中某一处，仿佛被轻轻拨动了一下，他忽然有些理解，为什么历史上那么多帝王，身边总不乏阿谀奉承的奸臣。
不仅仅是他们能办事，更因为他们能提供这种毫不掩饰的顺从，并且将权力具象化，把地位仪式化，情绪价值直接拉满。
东家，是商队的领头人，是雇佣关系的上位者，但是堡主，却是一方的主宰者，是秩序的建立者，是生杀予夺的掌控者。
前者是利益共同体，后者，则带上了领地与权柄的色彩。
在这朝不保夕的乱世，后者显然更符合他如今的身份，也更能凝聚人心，尤其是对那些新附者而言。
成思行没有出言纠正，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欣喜，只是微微抬手，向下虚按。
校场上的声浪渐渐平息。
成思行淡淡地道：“第二件事，论功行赏，我怀仁堂护卫队，自组建以来，历经十数次血战，但李家堡镇血战，以及昨夜奇袭黑虎寨之战等！诸多护卫，奋勇争先，不畏生死，立下赫赫战功。我曾有言在先，临阵斩敌，赏银五两，死战不退，赏银五至五十两不等，今日，便在此地，当着所有人的面，兑现承诺！”
成孟娘女扮男装，她穿着一件普通的白色戎服，将统计好的录功清单，递给成思行。
成思行接过后，朗声道：“向虎，数战累计毙敌两百八十九人，赏银一千四百四十五两，勇冠三军，身先士卒，立下大功，赏赐五百两，合计一千九百四十五两！”
罗世明则拿着账本，将一千九百四十五两银子清点出来，这可是重达一百二十多斤的银子，两名伙计抬着送到向虎面前。
向虎裂开大嘴笑道：“谢成大哥赏赐！”
成思行接着道：“郭勇，数战累计毙敌一百五十三人，赏银七百六十五两，立下大功，赏银五百两，合计一千两百六十五！”
“何小五，累计毙敌一百五十五人，赏赐七百七十五两，立下大功，赏银五百两，合计一千两百七十五两！”
“林天赐，累计毙敌六十三人，赏银三百一十五两，表现优秀，赏银一百两，累计四百一十五两！”
“刘大牛，阵斩两人，赏银十两，身重四刀一枪，赏银十两，死战不退，表现优秀，赏银一百两，累计一百二十两！”
……
一个个名字，伴随着具体的斩首数目和赏银金额，被清晰地报出。
每报出一个名字，就有对应的护卫队员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出列，走到台前，当场领走，属于他们的银子。
真金白银，当场发放。
斩首一级，五两银子，在乱世，五两银子可能是买好几条人命，一个黄花大闺女，现在还换不到一斗粮。
一颗杂粮窝窝头，甚至可以换一个媳妇，人命贱如蝼蚁。
怀仁堂中的女人们，望着护卫队成员，眼神热切起来。
古往今来，嫁汉吃饭，这个道理永恒没变，护卫队员能拿银子，女人就愿意嫁给他们。
同时，所有人都明白，加入护卫队，只要敢拼命，就能拿到银子，就算没有斩首，只要表现得足够
一时间，无数道炙热的目光，看向成思行，眼睛发直，呼吸粗重。
就在这时，成思行道：“王拴柱，毙敌一人，赏银五两，临阵脱逃，按律斩首，其家属立即驱逐怀仁堂，三族亲族，永不录用！”
成思行手中名单很长，三百余人，几乎都有赏赐，但有了惩罚，赏赐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
最终，成思行合上名册，高声宣布：“以上共计赏银两万六千四百三十五两，已全部发放完毕！”
“轰！”
台下彻底沸腾了，两万六千多两！就这么眼都不眨地撒出去了。
这是何等的豪气，何等的信诺？
成思行任由激动的情绪蔓延了一会儿，才再次抬手压下声浪。
“有功必赏，有过必罚，此乃我怀仁堡立身之本！”
成思行目光如电，扫过全场：“我成思行言出必行接下来的第三件事，怀仁堡新立，百废待兴，强敌环伺，我欲扩充护卫队为怀仁堡护卫营，护卫营下辖三局六哨，需增补悍勇士卒四百余人！”
“凡我怀仁堡所属，无论是原怀仁堂伙计，还是新附之人，只要身强体健，胆气过人，自愿应募，通过考核，即可加入护卫营！”
“一旦入选，月饷足额发放，表现优异者，赏赐如同今日！受伤阵亡，皆有丰厚抚恤！你们的家眷，在堡内将受优先照顾！”
成思行话音刚落，现场直接爆炸了。
“我报名！”
“算我一个！”
“堡主，小的有力气，愿为堡主效死！”
现场如同点燃了炸药桶，无论是怀仁堂的伙计，还是土匪俘虏中的青壮，早已被那两万多两赏银刺激得热血沸腾，此刻争先恐后地涌向台前临时设立的报名处。
几乎就在怀仁堡校场上欢声雷动，踊跃参军的同时，野狼谷入口处，三股狼烟冲天而起。
狼烟可以表达的信号很少，孤烟是平安的意思，如“大漠孤烟直……”两股狼烟，则意味着有敌人靠近，三股狼烟就是最高级别，意味着有可能城毁人亡。
“堡主……”
其实不用罗世明汇报，成思行已经看到了南边的狼烟，他转身道：“罗世明，你继续负责招募护卫，第一哨、第二哨，第三哨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