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夜很快就想出了下一步安排,准备对那个神秘的巴图动手。
当然,他并没有直接鲁莽的杀过去。
现在的他也不再是孤家寡人一个,更不必事事都由自己亲自出手。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立即就有两个暗桩听命离开。
在巴图皮货行附近的街道潜伏下来。
这两个都是老鬼的人,十分擅长调查情报,也清楚,既然巴图皮货行有问题,那周围的防备一定很严密。
他们不敢贸然接近,只是化装成贩夫和收夜香的,努力搜集一切情报。
一连几天,基本上都没有收获。
这个皮货行就算真的有问题,表面上当然也会维持正常的生意往来。
进出的大多是寻常伙计和运货的大车,作为店主的巴图本人极少露面。
暗桩们也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情报。
直到第四天深夜。
消息是后半夜直接送到苏夜手上的。
负责下半夜监视的暗桩裹着一身露水寒气,声音压得极低:
“大人,丑时初刻,巴图亲自出来了,在仓库后门。等了一小会儿,来了个人。”
苏夜眼神一凝:“什么样的人?”
“穿着六扇门最低等的灰蓝色巡捕服,戴着毡帽,帽檐压得很低。”
“两人没说话,巴图递过去一个细长的羊皮卷筒,约莫一尺来长。那人接过,迅速揣进怀里,转身就走,很快消失在巷子那头。”
暗桩回忆着细节。
“天色太黑,脸没看清。但他腰上佩的刀是制式腰刀,刀穗的颜色……隔得远,小的不敢确定,但好像是深褐色带金线。”
“深褐色带金线……”苏夜重复了一遍,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
六扇门各司、各队的刀穗颜色有细微差别,用于区分隶属。
深褐色带金线,似乎是总衙直属巡捕队的标识?
至少也是某个有特殊职司的小队。
总衙的人?罗威麾下?
还是说,是罗威本人有问题?还是说他的手下,甚至更高层,也已经被渗透了?
羊皮卷筒……地图?密信?还是别的什么?
苏夜心念急转。
巴图这条线,从疑似草原王庭背景,到与千金台勾连,现在又出现了可能与总衙有关的接触者。
这网越织越大,牵扯也越来越深。
被动监视,等待对方露出更多马脚,速度太慢了。
而且,风险在于,对方一旦察觉被盯上,很可能会立刻切断线索,销毁证据。
不能再等了。
他看向回报的暗桩:
“你们做得很好。继续监视,但需要注意安全!”
“以不暴露为第一要务,只观察有无大规模异动或人员撤离迹象。”
“是。”暗桩答应一声便再次消失不见。
苏夜却没有马上开始行动,而是坐在灯下沉思许久。
随即,他起身,找来刘正雄,又点了两名身怀特殊本领的帮办。
这两个家伙实力不值一提,但一个对各类机关深有研究。
另一个则是真正的梁上君子,开锁技艺堪称一绝。
不得不说。
苏夜这次不设门槛招揽手下,虽然来的基本上都是庸碌之辈,或者是探子奸细。
但也有那么几个能人。
现在,就是到了发挥这些能人作用的时候了。
“今晚子时三刻,有行动。”苏夜言简意赅,“目标是巴图的仓库。”
“刘典史,你带三五个绝对可靠、嘴巴严实、手脚也利索的兄弟,在仓库东面那条污水河对岸的乱草坡后接应,准备强弓和绳索,以防万一。
苏夜吩咐完刘正雄,又看向那两名特殊人才。
“你们两个跟我进去。我需要你们确认仓库内部有无机关陷阱,并打开可能存在的暗格或锁具。”
刘正雄脸色一肃,用力点头。
那两名特殊人才也都兴奋了起来,连忙拱手道:
“大人放心!只要那里有东西,我们就一定给那您找出来!
苏夜微微一笑。
“那我就等着看你们的表现!”
“走!”
一行人并没有发出什么动静,悄无声息的离开开了衙门,潜伏到了仓库附近。
巴图皮货行的仓库孤零零地矗立在一片空地上。
围墙比寻常商铺高出近一倍,墙面粗糙,在昏暗的月光下,隐约能够看到,顶端似乎还有什么东西闪烁着光芒。
苏夜对这个地方调查了那么久,自然也清楚。
那些东西是特制的铁蒺藜和碎瓷片,放在墙壁上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阻挡有人翻越。
这种东西非常简单,但效果相当不错,而且成本低。
很多地方都喜欢安放类似的东西。
而且不仅如此,仓库的大门漆黑一片,并不是普通的木门,表面竟然包裹着一层厚厚的生铁。
这种包铁木门也非常经典。
一方面防御力极强,另一方面也不至于太过沉重。
战场上的盾牌,也大都是类似的铁包木。
但,问题就来了。
这里只是一间仓库而已,还是在大虞国都,你如果开的是钱庄、金店、银店,搞这些也就罢了。
区区一个皮货行,防御搞得这么森严,都能当个堡垒用了。
究竟又是什么居心?
最荒谬的是,这东西就那么堂而皇之的坐落在京城之中。
要么就是其他人都傻,看不出有问题。
要么就是,大家都知道有问题,也知道问题在哪里,所以都不问。
“这件事情究竟牵扯了多少人?”
苏夜看着那堡垒似的仓库,忍不住摇头叹息。
能让整个京城的人都装瞎子,不用想都知道巴图皮货行究竟多么特殊。
但偏偏,他要调查的事情,线索直接指向这里。
不来也得来。
“不过,这里真的有我想要的东西吗?”
苏夜抬头再次看向那仓库,还是忍不住浮现出了那个念头。
他调查到这个地方,究竟是真相就在这里?
还是说有人故意引他来到这里?
那些人也想知道答案,但却有各种各样的原因,没办法亲自动手。
所以才故意引诱苏夜过来,让他当个马前卒。
这种可能性极高,甚至有可能,这才是一切事件背后的真相。
苏夜不想被人利用,但也不得不到来。
他已经陷入这泥潭之中,不是不管做什么,都势必会带来各种各样的影响。
“哎,算了,既然现在的我没有能力反抗,那就只能乖乖听从。”
“直到有一日,我可以真正跳出棋盘。”
苏夜叹了口气,直接将气息收敛到极致,整个人仿佛与身后的阴影融为一体,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
借着风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更梆声掩护。
身形几个极轻巧的起伏腾挪,便无声无息地贴近了仓库高高的围墙。
围墙上端的铁蒺藜在绝对黑暗中勾勒出狰狞的轮廓,墙内一片死寂,连虫鸣都听不到。
好似整个城市都已经睡了,就连这个仓库里的守卫都睡了。
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守备森严。
但,苏夜能够活到现在,靠的可不是什么侥幸。
“修罗血瞳,开!”
苏夜闭上眼睛又重新睁开,刹那间,他的眼睛已经变成了一片赤红色。
世界在他眼中也呈现出了另一种面貌。
漆黑的夜里,围墙附近,有几个明明是空无一物的地点。
却浮现出了一团又一团的气息波动。
这些气息极其微弱,甚至连心跳声都已经微不可查。
就算有人路过附近也不一定能够发现。
但在苏夜的眼里,却是无比明显。
修罗屠戮苍生,对生灵的气机的感知自然也无比敏锐。
尤其是在苏夜晋升五品境界之后,对《镇狱修罗图》的参悟更近一层,修罗血瞳的力量也变得更强了。
轻轻松松就发现了那些暗哨。
不止一个,而且隐藏得极好,呼吸绵长,显然是受过专门训练。
只是可惜在他发现那些暗照之时,这群暗哨就已经没有了意义。
苏夜深吸一口气,身法催动到极致,整个人仿佛失去了重量,紧贴着粗糙的墙面向上滑升。
在触及铁蒺藜的前一瞬,足尖在墙砖缝隙间轻轻一点。
他的身体好像变成了一片柳叶,随着一阵清风悄然飘落。
似乎失去了重量。轻轻落在地面上,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
柳叶派的独门身法,明明只是玄阶,但是在苏夜的手中,却发挥出了超乎想象的水平。
如果他愿意静下心来推演,说不定能让这门身法晋升到更高品阶。
只是,苏夜会的东西太多太多了,天阶的都有好几个,自然没有心思费那闲工夫。
他只是张开修罗血瞳,继续扫视那几处暗哨。
此刻的他明明已经悄然闯入,但那几个暗哨竟然毫无反应,显然是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事不宜迟。
苏夜已经继续趁着黑夜潜入,如同壁虎般游墙而上,爬到了最高处的一个窗口。
身形一缩,便滑了进去。
刚进入仓库,顿时就有一股浓烈的气味扑面而来。
其中好似有什么腐烂的味道,混合着生皮,还有一些药草,冲眼刺鼻。
不过也难怪,这里毕竟是皮货行。
有这些气息很正常。
库房内没有灯火,甚至就连外面的月光都难以照射进来,到处都是一片黑漆漆的。
但对苏夜来说并不是问题。
修罗血瞳轻轻松松就分辨出了那一堆堆皮货,药材箱的轮廓,像一个个沉默的怪兽。
根据探子们之前情报和这几日观察。
仓库深处靠墙位置,应该隔出了一小间用于办公和存放重要物品的房间。
那里应该就藏着他想要的东西。
苏夜如同游鱼般在货堆的缝隙间穿行,脚步没有一丝声响,很快来到了那扇紧闭的木门前。
推门而入。
房间不大,只有一张桌子,一个柜子,还有一个厚重的铁皮箱子放在墙角。
苏夜直奔铁皮箱。
箱子上挂着更沉重的铁锁,但这对他已不是问题。真元透入,破坏锁芯,箱盖掀开。
里面果然放着东西。
几本厚厚的账册,看起来普普通通,和客栈茶楼用的差不多。
但,账册最上面竟然还压着一个细长的羊皮卷筒!
“难道就是这个东西吗?似乎有些太简单了。”
苏夜立即回想起,暗桩给他的情报之中,巴图得到的那个特殊东西。
没想到,就那么的被摆放在此地。
不过也难怪。
能越过仓库高墙,能躲过那么多暗哨的警戒,能来到这个地方。
本来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从这种角度来看,苏夜能无声无息的穿过那么多防备才不正常。
他现在也没有赞同自己的时间。
苏夜首先拿起羊皮卷筒,就着气窗透入的微光展开,看到了上面的内容。
羊皮纸看起来很简单,就只是一些歪歪斜斜的线条,以及几个特殊的符号。
显得有些杂乱不堪。
但,当苏夜真正看清楚上面内容的时候,脸色大变。
“这时……关隘巡防图!”
苏夜彻底惊了,虽然他早就猜测过。
巴图和那个神秘的六扇门之人究竟在做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是这种东西。
这张图绘制得不算精细,但主要山川河流的走向、关键的隘口位置都清晰可辨。
更重要的是,上面用特殊的标记和草原文字,标注着几处关隘的巡防队伍交接时间、大致兵力配置!
甚至还有一两处疑似哨塔观察死角的小径!
这是一份边境某段隘口的简易布防图!
是绝对的军机!
一旦落到草原王庭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苏夜强行压住心头的震动,快速将地图内容烙印在脑海,特别是那几处关键标记和文字注释。
然后又赶紧拿起那几本账册,快速翻动。
羊皮纸都是布防图,那么,能和羊皮纸放在一起的文件,显然也非常重要。
苏夜自然不可能错过一丝一毫的线索。
账册记录庞杂。
前半部分是皮货、药材的进出明细,品种、数量、单价、交易对象。
只是,上面部分药材属于朝廷严格管控、甚至明令禁止出关的战略物资。
后半部分,则是大额银钱的流动记录。
接收方是几家京中有名有姓、背景复杂的商号,其中两家,与之前私盐账册上出现的粮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私盐的利润,在通过这些商号洗白、流转?
然后,用于采购违禁药材?
还是说,这些商号本身就是这个网络的不同环节?
苏夜陷入了沉思之中。
脑海中已经急速运转起来,正在急速整理他得到的几个情报。
可突然,他眉头一皱,竟然感知到了三股杀气!
没有脚步声,没有外溢的气息。
不是从门口,也不是从窗外。
他们似乎早就潜伏在房间附近,甚至可能利用了某种特殊的隐匿法门或机关,一直等待。
眼看苏夜对账本看得入迷,似乎完全不知道他们的到来。
嗖!嗖!嗖!
三道细微的破空声几乎同时响起,分取苏夜后心、头颅和腰肋!
是弩箭!
短小精悍,箭簇在微弱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幽蓝,显然淬了剧毒!
这种东西别说被击中,就算是被擦到一点儿,估计都要身中剧毒而死!
“很好!”
苏夜不慌不忙,《镇狱修罗图》气血轰然奔腾,脚下一顿,身体以违背常理的姿态猛地滑开。
三支毒弩钉入身后的墙壁和铁皮箱,发出沉闷的咄咄声。
与此同时。
三道黑影已经继续动了,分别从三个刁钻的角度疾扑而出!
一人手持细剑,剑光如毒蛇吐信,无声无息直刺咽喉。
一人挥舞弯刀,刀光如匹练卷地,带着开山裂石般的刚猛劲风拦腰斩来。
第三人双手戴着泛着寒光的精钢爪套,身形如鬼魅般贴近,爪影重重,封死苏夜所有闪避退路。
没有呼喝,没有交流,只有精准、高效、致命的合击。
三人的气息冰冷凝练,动作干脆利落到极点,配合默契无间。
这绝不是江湖上寻常的亡命徒或护院打手。
更像是……训练有素、专司刺杀与护卫的死士。
三个五品初境!
而且精通合击之术!
苏夜瞬间就已经看出了这三个敌人的实力。
此刻的他虽然看似危险,但其实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沉渊剑出鞘,剑身在黑暗中划过一道冰冷的弧光,格开最先刺到的细剑。
剑身相交,发出“叮”一声轻响,火星溅射。
但弯刀和钢爪已同时袭到,封死了他所有退路。
寻常人,绝对无法同时应对这来自三个方向、风格迥异却同样致命的攻击。
苏夜眼中,一抹深沉的暗红血光陡然亮起,如同地心燃起的狱火。
《镇狱修罗图》的气血运行路线瞬间改变。
一股暴戾、炽热、仿佛要焚尽八荒六合的意志咆哮升起!
《无间炼狱刀》心法,运转!
与此同时。
他左手虚握,掌心中血焰喷吐,瞬间化为一柄长刀,修罗血刃!
“业火缠身!”
苏夜发出一声吼叫。
刹那间,他周身仿佛被一层暗红火焰笼罩。
手中修罗血刃之上,也轰地一下腾起同样的暗红业火!
空气中的温度骤然升高,更有一股引动人心底焦躁、恐惧、疯狂情绪的邪异力量弥漫开来。
他身上的威势陡然一变!
暴戾狂猛,好似真正的修罗降世!
“崽种,直视我的眼睛!”
苏夜右手持沉渊剑,剑招引动天刑剑诀,左手修罗血刃施展炼狱刀诀!
一心二用,左右互搏!
刀剑相交,业火顺着兵器疯狂蔓延!
使细剑的杀手首当其冲。
他的剑法以诡谲灵巧见长,最忌惮这种蛮横霸道的火焰侵袭。
暗红业火顺着细剑剑身猛地窜上他的手臂,他顿时感到手臂经脉如同被滚油泼中。
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灼痛和种种负面情绪冲入脑海,动作不由一僵。
就是这一刹那的僵硬!
苏夜眼中血光暴涨,沉渊剑立即紧随而上。
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和速度疾刺而出!
噗嗤一声!
剑尖精准无比地洞穿了使细剑杀手的咽喉!
杀手双眼暴突,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身体剧烈抽搐了几下,便软软倒地,顷刻毙命。
“什么?大哥!”
另外两名杀手又惊又怒。
他们没想到苏夜的反击如此暴烈诡异,他们三人联手围攻一个,非但没能杀了对方,反而是他们惨死一人!
那两名杀手还从未遭受过如此巨大羞辱。
攻势突然变得无比疯狂!
弯刀如狂风暴雨般斩落,钢爪撕裂空气,招招不离苏夜要害!
要将他置于死地!
苏夜看都不看,抬手就是一招缠头裹脑,挡住了对方的弯刀。
同时,沉渊剑再次此处,煌煌浩大,刑罚世间。
“杂碎,去死!”
苏夜一声大喝,沉渊剑狠狠砸向钢爪杀手。
当的一声!
那钢爪杀手的反应速度极快,双手交叉成功挡住了这一剑。
钢爪杀手脸上刚刚浮现出笑容,却忽然看到,苏夜已经咧嘴笑了起来!
“不对!”
钢爪杀手脸色大变,奋力一扬,就想抽身后退,但是已经晚了。
“雷来!”
苏夜已经趁机召唤五雷,雷霆炸响,电光狂闪,瞬间照亮了漆黑的仓库。
一条条电蛇已经跳跃而出,顺着沉渊宝剑,精钢利爪,猛地窜入那杀手的身上!
“啊!”
钢爪杀手闷哼一声,浑身猛地震,那电蛇的威力并不算多么强大,他也没有受什么重伤。
但全身上下都被麻痹了,身体抽搐着,失去了反应!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个呼吸,但已经是生死绝境!
“不好!”
弯刀杀手看到这一幕顿时急了,疯狂的挥舞弯刀砍向苏夜,试图围魏救赵。
迫使他后退,从而挽就钢爪杀手!
但可惜,苏夜好像完全不怕死一样,继续出手!
刷!
修罗血刃力劈华山,带着劈山裂地的气势,狠狠的砍向对方!
咔嚓!
刺耳的金铁断裂声响起!
那双精钢打造的爪套,连同其后的小臂骨骼,竟被恐怖一刀硬生生斩断!
刀势未尽,狠狠劈在钢爪杀手胸膛!
刺啦!
钢爪杀手停住了,站在原地,瞪圆了眼睛,满是难以置信。
一条细细的血线从头的身体中间浮现而出,一股股血水喷洒。
他的身体突然摇晃了一下,分别向两边倒下!
钢爪杀手惨遭分尸!
“三弟!”
弯刀杀手看到这一幕彻底呆住了,更让他疯狂的是。自己也明明已经砍中了对方!
对方怎么一点儿事情都没有?
他下意识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弯刀,又看向敌人身体,下意识大喊:
“你……你怎么没受伤?你穿了什么宝甲?还是用了什么防御符篆?”
苏夜听到这话忍不住嗤笑一声。
“蠢货!这么弱的攻击,连给我挠痒痒都不够!”
早在苏夜武者七品境界的时候,就已经练出了铜皮铁骨,晋升六品,肉身更是强的不可思议!
对方的实力的确强,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威胁!
大家虽然都是五品!
但根本就不是同一个天地!
“死!”
苏夜一声大喝,直扑最后一名杀手而去!
“不好!”
弯刀杀手眼见两名同伴在短短十数息内接连毙命,眼中终于露出了恐惧。
他虚晃一刀,转身就想撞破窗户逃走。
“想逃!”
苏夜岂容他走脱?
眼中雷光一闪,左手捏了个简单的引雷诀。
咔嚓!
一道湛蓝色电光凭空出现,瞬间划破黑暗,击中了弯刀杀手!
“呃啊!”
弯刀杀手明明已经逃到门口,马上就能逃出去。
但这一步已经是天人永别!
他浑身剧颤,头发根根竖立,身上冒出青烟,直挺挺地栽落下去,摔在库房外的地上。
抽搐两下,惨死当场。
从遇袭到三名五品杀手全灭,不过短短十几息时间。
库房内重新恢复了死寂,只有一阵焦糊味、血腥味,与库房原本混乱的气息交织在一起。
让库房内的空气更加污浊。
苏夜长出了一口气。
别看他赢得那么轻松,自己也没有受伤。
但那么激烈的战斗消耗巨大,《镇狱修罗图》和《无间炼狱刀》心法同时催动,对精神和气血都是极大负担。
但此刻顾不得这些。
他快速走到铁皮箱旁,将那张至关重要的羊皮地图塞入怀中贴身藏好,又将那几本账册收起。
目光扫过房间角落。
那里有一个新近使用过的铜制火盆,盆底还有少许灰烬。
苏夜走过去,拨弄了一下,灰烬中露出几片未燃尽的、质地更好的纸张边缘,上面的墨迹已不可辨。
显然,在他到来之前,已经有人提前转移或销毁了更核心的账册。
不能再留了。
这里的打斗和火光,已经惊动了外面的暗哨,或者更远处的人。
必须尽快离开!
“不过,这些东西也都不需要留着了!”
苏夜扫视着周围,忽然弯嘴冷笑,抬手就是一张张火符扔到了那些皮货上。
皮货本来就易燃,此刻被那么多火符引燃。
只是眨眼间,库房内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走!”
苏夜不再停留,转身冲出库房,以最快速度从气窗翻出,落入外面漆黑的夜色中。
几乎在他身影消失的同时。
仓库远处响起了惊惶的呼喊和急促的脚步声。
“着火了!着火了!”
“大家快去救火啊!”
火光,开始从仓库内部映出。
这一夜,整个南城都乱了。
熊熊烈焰点燃了大半个天空,尤其是那些皮货冒起的浓烟,更是黑气滚滚。
就连其他几个地方的人们也都发现了这边的动乱。
巴图皮货行仓库着火的消息,也已最快的速度传遍了整个京城。
这一夜,不知道有多少人失眠。
苏夜也不在乎,反正他睡得很香。
次日清晨。
治安司的帮办们就已经急匆匆的上报,脸上带着掩不住的惊疑。
“大人,巴图皮货行,铺门紧闭,上了两道新锁。”
“后门巷子里有新鲜且凌乱的车辙印,很深,不止一辆大车,看方向是连夜往西边城门去了。”
“小的设法从隔壁杂货铺屋顶看了一眼货行……里面空空荡荡。”
“巴图和他那些手下伙计,一个不见,就跟……就跟从来没在那儿待过一样。”
苏夜正在擦拭沉渊剑的剑身,闻言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只是眼神更冷了几分。
“有意思,这群人逃得那么快吗?”
他并不意外。
对方反应如此迅速、狠辣、彻底,恰恰证明昨夜仓库之行,确实捅到了要害处。
巴图这条线,牵扯的东西,比私盐、比赌坊贿赂,要危险得多。
果然,巴图这条线刚断,新的压力便紧随而至。
辰时刚过,两名穿着总衙巡捕公服、面色冷峻如铁的汉子便径直闯入了南城治安司衙门。
他们没理会院子里那些或好奇或警惕的目光,直接找到苏夜的值房。
其中一人亮出一面带有罗威签押的手令。
“苏巡官,奉总衙罗威罗大人之命,前来询问昨夜南城边缘仓库区发生的纵火案件。”
“据报,现场有激烈打斗痕迹。”
“此等恶性案件,发生在你南城治安司辖区,且涉及人命,当速度查探!”
“此外,据我等初步了解,事发仓库属于一名关外皮货商,你南城治安司近日可有什么线索?”
这二人的语气很嚣张。
即便苏夜前段时日刚刚教训过总部的那个文书,这些家伙依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甚至还敢大呼小叫。
苏夜神色不变,请二人落座,示意刘正雄将早已准备好的部分卷宗取来。
“二位来得正好。”
苏夜将卷宗摊开在桌上,指着其中几页。
“此乃本官正在侦办的更夫吴老栓被害一案的部分卷宗。”
“经查,吴老栓生前曾受泥鳅帮逼迫,为其记录非法账目。”
“本官顺藤摸瓜,发现泥鳅帮背后,可能涉及更多的非法行为。”
他顿了顿,目光迎上两名总衙巡捕审视的眼神:
“昨夜,本官接到线报,称有疑似络相关人员,在南城边缘仓库区进行秘密交易或转运货物。”
“事关重大,且线报称对方可能警觉转移,时机稍纵即逝。”
“为免打草惊蛇,本官未及事先通禀总衙,便带人前往查探。”
“不料,却发现有另一伙人强行闯入。”
“这两伙人马大打出手,更是杀人纵火,才会引发巨大祸乱。”
苏夜完全没有丝毫隐藏的意思,直接把事情经过全部说了出来。
当然,只是说另一伙人闯入杀人放火,并没有说那一伙人就是自己。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玩味的扫视着两个总衙巡捕,最后总结道。
“也就是说,这是两伙贼人火拼引发的灾祸。”
“不知两位还有什么要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