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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情感咨询闹剧

    《推演入门》——现在该叫《市井察言观色要诀》了——重印的事交给周文清去张罗了。这小子现在干劲十足,拍着胸脯说三天内就能找好刻板师傅。

    林逸的摊子前,日子照旧。

    只是多了一样变化——张半仙偶尔会溜达过来,站在旁边看一会儿,有时点头,有时摇头,但不再阴阳怪气。有次还顺手帮一个老太太看了看手相,没收钱,只说“顺手指点”。

    老太太千恩万谢走了,林逸冲张半仙笑笑。老头别过脸,哼了一声:“看她可怜。”

    嘴硬心软,大概就这意思。

    这天上午,阳光正好。林逸刚给一个卖炊饼的大叔分析完“为什么东街比西街好卖”——数据表明东街茶馆多,茶客饿得快——大叔恍然大悟,留下一摞刚出炉的炊饼当谢礼。

    炊饼还冒着热气,麦香味飘了半条街。小木头咽了咽口水,眼巴巴看着。

    “吃吧。”林逸递给他一个,“趁热。”

    小木头接过,咬了一大口,腮帮子鼓得像松鼠。正吃着,摊子前来了个人。

    是个小姑娘,约莫十五六岁,穿着藕荷色的衫子,梳着双丫髻,发间插了朵小小的粉色绢花。她低着头,手指绞着衣带,脚尖在地上蹭来蹭去,就是不说话。

    林逸放下手里的炊饼:“姑娘,有事?”

    小姑娘抬头,脸唰地红了,又迅速低下头。声音细得像蚊子哼:“我……我想算……算……”

    “算什么?”林逸耐心问。

    “算……姻缘。”最后两个字轻得几乎听不见。

    小木头在旁边,眼睛瞪大了,赶紧把嘴里的炊饼咽下去,一副“有热闹看了”的表情。

    林逸心里好笑。这古代小姑娘,心思全写脸上了。他示意小姑娘坐下:“慢慢说,别紧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

    “杏儿。”小姑娘小声说,“西街刘家豆腐坊的。”

    “哦,刘豆腐家的闺女。”林逸有印象,刘家豆腐确实在西街开了十几年,老字号了。

    他启动系统扫描,数据界面浮现:

    【杏儿:年龄15-16岁;心率偏快(紧张);视线频繁飘向东南方向;衣襟处有新鲜墨点(约两个时辰内沾染);袖口内侧绣有隐蔽的“文”字图案】

    有意思。

    “杏儿姑娘,”林逸温和地问,“你想算的是……心中已有意中人,不知对方心意如何,对否?”

    杏儿的脸更红了,头埋得更低,但轻轻点了点。

    “那人,可是与你家相熟?常来常往?”

    点头。

    “年纪相仿,读过书?”

    杏儿猛地抬头,眼睛亮了:“先、先生怎么知道?”

    林逸指了指她衣襟上的墨点:“这墨迹新鲜,色黑而亮,是上等松烟墨,读书人才用。姑娘身上沾到,说明两个时辰内与读书人近距离接触过。再看袖口这个‘文’字,”他示意杏儿看自己袖口内侧——那里用同色丝线绣了个小小的“文”字,不仔细看看不出,“绣工精细,针脚绵密,是姑娘自己绣的吧?绣时心中念着谁,便绣了谁的名。”

    杏儿呆住了,下意识捂住袖口,脸烫得能煎鸡蛋。

    小木头在旁边小声嘀咕:“先生这眼睛,比我家隔壁王婶养的猫还尖……”

    “那、那先生……”杏儿声音发颤,“他……他心里可有我?”

    林逸观察着她的微表情。提起“他”时,杏儿眼神不由自主往东南方向飘了三次——那是镇上学堂的方向。结合“读书人”“常来常往”等信息,目标范围已经很小了。

    “杏儿姑娘,”林逸问,“你家豆腐坊,是不是常给学堂送豆腐?”

    杏儿点头:“每、每两天送一次,都是我爹去……”

    “但最近一个月,你主动替你爹送了五次。”林逸推测道,“因为学堂里,有个姓文的年轻书生?”

    杏儿整个人僵住了,嘴巴微张,像条离了水的鱼。

    “我、我没说……”她慌乱道。

    “你是没说,”林逸笑了,“但你袖口绣了‘文’字,去学堂送豆腐的频率突然增加,今天衣襟上还沾了读书人的墨——这些加起来,概率已经超过八成。”

    他顿了顿,看杏儿羞得快钻进地缝了,放缓语气:“那文书生,可是对你也有意?”

    “我、我不知道……”杏儿快哭了,“他每次接过豆腐,都会说‘辛苦姑娘’,有时还会……还会对我笑。前天下雨,他还借了我一把伞……”

    说到这儿,她眼里又有了光。

    林逸快速分析。年轻书生+对送豆腐姑娘格外客气+借伞——在古代这背景下,确实有苗头。但还有个变量……

    “杏儿姑娘,你家里可知道这事?”

    杏儿摇头,声音更小了:“我爹说……说读书人心眼高,看不上我们卖豆腐的……”

    “那文书生家境如何?”

    “听说是镇外文家庄的,家里……有几亩田,不算富,但也是正经读书人家。”

    林逸心里有数了。门第差距是有的,但不算天堑。关键是两人是否有意。

    “这样,”他给出建议,“明日你不是又要去送豆腐?找个机会,直接问他。”

    “问、问什么?”杏儿紧张得结巴。

    “就问他,‘文公子觉得杏儿如何?’”林逸说,“别绕弯子,直说。他若有意,自然会接话;若无意,也会婉拒。总比你在这儿胡思乱想强。”

    “可、可要是被拒绝……”杏儿眼圈红了。

    “被拒绝,总比一辈子猜来猜去强。”林逸认真道,“至少你知道结果,能往前走。再说,我看那文书生对你并非无意——他若无意,何必次次亲自接豆腐?何必对你笑?何必借伞?”

    这番话给了杏儿勇气。她咬着嘴唇,想了很久,终于重重点头:“好!我……我问!”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荷包,倒出十几枚铜钱,红着脸放在摊上:“先生,我……我就这些……”

    “够了。”林逸只取了五文,“等你好消息。”

    杏儿鞠了一躬,转身跑了,脚步轻快了许多。

    小木头看着她的背影,挠挠头:“先生,您说那文书生……真会答应吗?”

    “数据上看,可能性超过六成。”林逸咬了口炊饼,“但感情这种事……数据也不能百分百。”

    “那要是没成呢?”

    “没成,”林逸嚼着炊饼,含糊道,“那她也能死心,好好找下一个。总比悬着一颗心强。”

    小木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第二天下午,林逸的摊子前依旧热闹。他正帮一个货郎分析“为什么蓝布比红布好卖”时,街角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杏儿跑来了。

    但样子不太对——眼睛红肿,脸上还有泪痕,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摊子前排队的人都看过来。杏儿冲到林逸面前,哇地一声哭出来:“先、先生……他……他……”

    林逸心里一咯噔。坏了,这是被拒了?

    “别急,慢慢说。”他示意小木头递碗水。

    杏儿接过水,没喝,抽抽搭搭地说:“我、我今天去送豆腐……照先生说的,鼓起勇气问他……”

    “他怎么说?”

    “他、他说……”杏儿哭得更凶了,“他说……‘杏儿姑娘很好,但我心仪的是你姐姐秀儿’!”

    林逸:“……啊?”

    小木头:“……啥?”

    排队群众:“……咦?”

    空气突然安静。

    杏儿抹着眼泪:“他说……他说每次我去送豆腐,他都会出来接,是因为……因为想趁机多看几眼跟在我身后的秀儿姐……借我伞,也是因为那天秀儿姐也在……”

    林逸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好家伙,数据分析漏了个关键变量——人家喜欢的不是妹妹,是姐姐!

    “那、那你姐姐……”林逸艰难地问。

    “秀儿姐今天也去了……”杏儿哭得打嗝,“她、她本来只是陪我去,结果……结果文公子当场就、就请了媒人去我家提亲了……我爹……我爹答应了……”

    说到这儿,杏儿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大哭:“我……我怎么办啊……”

    周围群众面面相觑,想笑又觉得不厚道,憋得脸都扭曲了。

    林逸赶紧扶她起来,脑子飞快转动,想找点安慰的话。可这情况……这咋安慰啊?说“恭喜你姐姐”?还是说“下一个更好”?

    正尴尬着,街那头又传来脚步声。

    一个年轻书生匆匆跑来,穿着半旧的青衫,面容清秀,额上还带着汗。他一眼看到杏儿,急忙过来:“杏、杏儿姑娘!你听我解释……”

    杏儿一见他,哭得更凶了,扭过头不理。

    文书生急得团团转,对林逸拱手:“这位就是林先生吧?晚生文清远……此事、此事实在是误会……”

    林逸看着他,系统扫描自动开启:

    【文清远:心率极快(焦急+愧疚);视线在杏儿身上停留时间超过正常值;手中捏着个小小的锦囊,锦囊一角露出粉色绢花——与杏儿头上戴的同款】

    嗯?

    林逸挑眉:“文公子,你说你心仪的是秀儿姑娘?”

    “是、是……”文清远脸红了,“但、但……”

    “但你手里这个锦囊,”林逸指着他紧握的手,“里面装的是什么?”

    文清远一愣,下意识想藏,但已经晚了。林逸继续说:“如果我没看错,那里头露出的绢花,和杏儿姑娘头上戴的,颜色样式一模一样——这是镇东头王寡妇绢花摊上卖的吧?同一批货,一共就做了十朵。”

    杏儿听到这话,转过头来,眼睛盯着文清远的手。

    文清远脸涨得通红,在众人注视下,慢慢摊开手。锦囊里果然是一朵粉色绢花,和杏儿头上那朵像一对。

    “这、这是我……”他结结巴巴,“我本想……本想送给……”

    “送给秀儿姑娘?”林逸问。

    文清远不说话了。

    林逸看看他,又看看杏儿,忽然明白了。他叹了口气:“文公子,你今日去刘家提亲,说的是求娶秀儿姑娘——那这绢花,你是准备给秀儿,还是给杏儿?”

    文清远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杏儿看着他,眼泪还在掉,但眼神已经变了。

    就在这僵持时刻,街那头又跑来一个人。

    是个年轻男子,约莫十八九岁,穿着短打,身材结实,皮肤微黑,一看就是常干活的。他跑得气喘吁吁,一到跟前就喊:“杏儿!杏儿你没事吧?”

    杏儿回头,愣了愣:“铁牛哥?你、你怎么来了?”

    叫铁牛的年轻人挠挠头,脸有点红:“我听、听说你家今天有人提亲……你、你哭着脸跑出来……我怕你出事……”

    他说着,瞪了文清远一眼:“是不是你欺负杏儿?”

    文清远赶紧摆手:“不是不是,这是误会……”

    “什么误会!”铁牛挡在杏儿身前,“杏儿多好的姑娘,你、你看不上是你眼瞎!”

    杏儿拉着铁牛的袖子:“铁牛哥,别说了……”

    “要说!”铁牛梗着脖子,“我、我早就想说了!杏儿,他不要你,我要!我、我爹说了,等秋收卖了粮,就、就去你家提亲!”

    这话一出,全场安静。

    杏儿呆住了,看着铁牛,脸慢慢红了。

    文清远也呆住了,看着铁牛,又看看杏儿,眼神复杂。

    林逸在旁边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心里直呼好家伙。这哪是情感咨询,这是八点档狗血剧现场啊!

    他赶紧启动系统扫描铁牛:

    【铁牛:心率极快(紧张+激动);手上有长期干农活的老茧;腰间挂着一把崭新的小木梳——雕刻粗糙但用心;视线锁定杏儿,专注度95%】

    得,这位是真心实意。

    林逸咳嗽一声,打破沉默:“文公子,现在这情况……你怎么说?”

    文清远看着杏儿,又看看铁牛,嘴唇动了动,最终低下头:“我……我对不起杏儿姑娘。但我对秀儿姑娘的心意……是真的。”

    他转向杏儿,深深一揖:“杏儿姑娘,是我不好,让你误会了。这绢花……”他递出锦囊,“本是我买来想送给你的,算是一点歉意……但如今看来,不必了。”

    杏儿看着那绢花,又看看铁牛,咬了咬嘴唇,没接。

    铁牛却一把接过锦囊,塞回文清远手里:“谁要你的东西!杏儿想要花,我、我给她买!买一筐!”

    文清远苦笑,收起锦囊,又对林逸拱手:“林先生,今日之事……让您见笑了。晚生告辞。”

    说完,他转身走了,背影有些落寞。

    剩下杏儿和铁牛,还有一圈看热闹的。

    杏儿低着头,手指又绞起衣带。铁牛站在旁边,手足无措,脸涨得通红。

    林逸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忽然笑了:“铁牛,你刚才说要去提亲——是认真的?”

    “认、认真!”铁牛挺起胸膛,“我、我喜欢杏儿三年了!从她十四岁在豆腐坊帮忙时,我就喜欢!”

    杏儿猛地抬头,眼睛瞪大了。

    “那你以前怎么不说?”林逸问。

    “我、我怕……怕她看不上我种地的……”铁牛声音小了,“但今天看她哭,我、我忍不住了……”

    杏儿看着他,眼泪又涌出来,但这次好像不太一样。

    她小声说:“铁牛哥……你……你家的地,就在我家豆腐坊后面……”

    “对、对啊!”

    “我每天早晨磨豆腐时……都能看见你下地……”

    铁牛愣住了。

    杏儿脸更红了:“你……你每次看见我,都会挥挥手……”

    铁牛想起来了,傻笑起来:“是、是啊……”

    “去年秋天……我爹扭了腰,搬不动豆子……是你来帮忙搬的,搬了一整天,没要钱……”

    “那、那应该的……”

    “上个月我娘生病……是你赶着牛车去县城请的郎中……”

    铁牛挠头,嘿嘿笑。

    围观群众开始起哄:“哟——!”

    林逸也笑了。他看着这两个年轻人,一个害羞低头,一个傻笑挠头,忽然觉得……这样也挺好。

    “杏儿,”他温和地问,“你怎么想?”

    杏儿看看铁牛,又低下头,声音细如蚊蚋:“我……我也不知道……但铁牛哥……他一直对我好……”

    “那文公子呢?”

    杏儿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他……他喜欢的是姐姐。我……我其实也知道,他和姐姐更配……姐姐识字,他会写诗……我……我只会磨豆腐……”

    她说这话时,虽然还有点难过,但已经释然了。

    铁牛急了:“磨豆腐咋了!我就爱吃豆腐!你磨的豆腐,全镇最好吃!”

    众人哄笑。

    杏儿也破涕为笑,轻轻捶了铁牛一下:“傻样。”

    林逸看着这对,心里松了口气。他收了五文钱,结果闹出这么一场,但结局……似乎不坏。

    “行了,”他摆摆手,“你俩要谈情说爱,别挡着我做生意。后边还有人排队呢。”

    杏儿这才反应过来,脸又红了,拉着铁牛就要走。走了两步,又回头,对林逸鞠了一躬:“谢谢先生。”

    铁牛也赶紧鞠躬:“谢谢先生!”

    两人走了,杏儿走在前面,铁牛跟在后面半步,想拉手又不敢,憨憨的样子。

    围观群众笑着散开,还有人打趣:“林先生,您这不算姻缘,是牵红线啊!”

    林逸笑着摇头,坐下继续看下一个客人。

    小木头凑过来,小声说:“先生,您说……杏儿姑娘是真的喜欢铁牛哥,还是……还是因为文公子不要她,才……”

    “都有吧。”林逸喝了口水,“感情这种事,哪有那么纯粹。但铁牛对她好是真的,她也不讨厌铁牛——这就够了。日子还长,慢慢处呗。”

    他看向那对年轻人远去的背影,笑了笑。

    “至少,比一个人胡思乱想强。”

    小木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先生,那咱们这算……算准了还是没算准?”

    林逸想了想,乐了:“你说呢?”

    数据算出了杏儿暗恋文书生,但没算出文书生喜欢的是姐姐;没算到铁牛这号人物,但结局却是团圆。

    这大概就是数据的局限——能算出概率,算不出人心全部。

    但也好。

    要是事事都能算准,那人生得多无趣。

    他伸个懒腰,看向下一个客人:“来,这位大哥,要算什么?”

    夕阳西下,炊饼的香味还飘在空气里。

    街那头,杏儿和铁牛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

    但林逸知道,镇上的故事,还长着呢。

    而他的摊子前,永远有新的故事在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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