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在门外停了三秒。
林夜睁开眼睛，黑暗中对面的年轻人也醒了，两人无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觉。
门外的人没有敲门，也没有说话，只有极其轻微的呼吸声——不止一个，至少三个人。
他们在等什么？
突然，门缝底下飘进一缕淡淡的烟雾，无色无味，但林夜的精神力立刻感知到了异常。
“毒气！”对面的年轻人低呼，迅速捂住口鼻。
林夜却笑了。
他起身，走到门边，没有开门，而是抬手按在门板上。
能量掌控运转，精神力渗透。
门外，三个人影贴在墙边，两个手持短刀，一个握着吹管。烟雾正是从吹管中飘出的。
“迷幻类毒素，剂量足以放倒一头大象。”林夜判断，“针对觉醒者的专用货色。”
他回头看了年轻人一眼：“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人愣了下：“陆明。”
“陆明，躲到卫生间去，关好门。”
“那你……”
“我来处理。”林夜语气平淡，仿佛门外不是三个刺客，而是三只蚊子。
陆明犹豫了一秒，还是照做了。
他能感觉到这个室友的强大，那种深不见底的气息，比白天在擂台上展现的还要恐怖。
卫生间门关上的瞬间，林夜动了。
他没有开门，而是——一拳轰在门板上！
轰——！！！
厚重的实木门板被整个轰飞，连带门外贴着墙的三人一起撞到对面墙壁上！
烟尘弥漫！
“咳咳……”
三个人挣扎着爬起来，为首的是个瘦削男子，脸色惨白，嘴角溢血，显然被刚才的撞击震伤了内脏。
“怎么可能……迷烟对你无效？！”他惊骇地看着林夜。
林夜走出房间，随手带上门，挡住走廊里其他房间探出的视线。
“谁派你们来的？”他问。
瘦削男子眼神闪烁，突然挥手：“动手！”
另外两人从两侧扑来，短刀直刺林夜要害！
速度很快，至少17级的敏捷，显然是专精刺杀的觉醒者。
但对林夜来说，太慢了。
他左手抬起，精准抓住右侧刺来的手腕，用力一拧。
咔嚓！
腕骨粉碎，短刀掉落。
同时右腿侧踢，踹在左侧那人胸口。
砰！
胸骨凹陷，那人倒飞出去，撞在走廊尽头，瘫软不动。
整个过程不到两秒。
瘦削男子瞳孔骤缩，转身就想跑。
但林夜已经出现在他面前，右手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提离地面。
“再问一次，谁派你们来的？”
“咳……你、你不敢杀我……”瘦削男子艰难地说，“这里是安全点……杀人会被驱逐……”
“是吗？”林夜手指微微用力。
瘦削男子感觉颈椎在呻吟，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是、是救赎教会！”他终于崩溃了，“莫问长老……让我们来试探你……看你值不值得拉拢……”
“试探需要用毒？”林夜冷笑。
“不、不是毒……只是强效麻醉剂……”瘦削男子挣扎着说，“长老说……如果你能抗住，就说明你有资格加入教会……如果抗不住……就、就带回去研究……”
研究？
林夜眼神一冷。
“研究什么？”
“你的罪孽权能……”瘦削男子声音颤抖，“长老说……罪孽权能是最高等的权能之一……如果能夺取……”
夺取权能。
又是这个。
白枫想夺，莫问也想夺。
看来这个罪孽之王的称号，不仅是荣耀，也是催命符。
“你们来了多少人？”林夜问。
“就我们三个……长老说先试探……”瘦削男子哀求，“放、放了我……我什么都告诉你……”
“不用了。”
林夜手指用力。
咔嚓。
颈骨断裂。
瘦削男子眼睛瞪大，身体软下去。
【你击杀了玩家‘影刺’，获得经验值800点】
【罪恶值+10，当前罪恶值：40】
【掉落：短刀（绿色）【表情】1，迷烟管【表情】1，杀戮积分【表情】500】
另外两人，一个被踢断了心脉已经死了，另一个腕骨粉碎但还活着，正惊恐地看着林夜。
林夜走过去。
“别、别杀我……”那人往后缩，“我什么都……”
林夜一脚踩在他胸口。
心脏骤停。
【你击杀了玩家‘毒牙’，获得经验值750点】
【罪恶值+10，当前罪恶值：50】
【掉落：毒囊（材料）【表情】2，杀戮积分【表情】400】
三杀。
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
走廊里其他房间的门都紧闭着，没人出来看热闹。末世里，多管闲事的人死得最快。
林夜将三具尸体拖进房间，关上门。
陆明从卫生间出来，看到地上的尸体，脸色发白，但没说什么。
“收拾一下。”林夜说，“明天出发前，把尸体处理掉。”
“处理？”陆明一愣，“扔出去？”
“不。”林夜蹲下身，开始搜刮战利品，“分解，材料留下，残骸烧掉。”
陆明倒吸一口冷气。
这是要把人当怪物处理？
“怎么，有意见？”林夜抬头看他。
“……没有。”陆明咬牙，开始帮忙。
两人都是觉醒者，处理尸体不算难事。
用技能分解，用火焰焚烧，最后只剩下一小堆灰烬和一些材料。
材料包括：三把绿色品质的短刀，几个毒囊，一些特殊药剂，还有……一枚徽章。
徽章是暗金色的，图案是一只眼睛，瞳孔中倒映着血月。
【救赎之眼徽章】
【类型：身份凭证】
【效果：佩戴后可被救赎教会成员识别】
【说明：救赎教会内部成员的标志，分为铜、银、金、暗金四个等级，暗金为长老亲信】
暗金级，长老亲信。
看来莫问派来的不是普通炮灰。
“他们说的研究……”陆明犹豫着开口，“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林夜收起徽章，“把我抓回去，解剖，研究权能的秘密。”
陆明沉默。
“你怕了？”林夜问。
“有点。”陆明坦白，“但既然上了远征队这条船，怕也没用。”
林夜看了他一眼。
这个陆明，虽然实力不算顶尖，但心态不错。
“休息吧。”林夜说，“明天还有硬仗。”
两人各自回到床上。
陆明辗转反侧，显然睡不着。
林夜则闭目修炼。
精神力扩散，覆盖整个楼层。
他能“看”到，隔壁几个房间里有觉醒者在窃窃私语，讨论刚才的动静。
斜对面的房间里，黑衣女人夜莺正在擦拭她的双枪，似乎察觉到了林夜的精神扫描，抬头看了一眼墙壁，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楼上，刑天坐在办公桌前，看着一份报告，眉头紧锁。
而基地最深处，一栋独立的建筑里，莫问正盘膝而坐，面前漂浮着三盏油灯。
其中一盏，熄灭了。
莫问睁开眼睛，浑浊的瞳孔中闪过幽光。
“死了……”
他低声自语。
“能秒杀三个暗金级刺客……罪孽之王，果然名不虚传。”
他伸手，熄灭的油灯飞到掌心。
灯芯上残留着一丝气息——林夜的气息。
“如此纯净的罪孽之力……如果献祭给伟大存在，一定能获得丰厚的恩赐。”
莫问眼中闪过贪婪。
但很快，他压下了这个念头。
“还不是时候……远征队更重要。等进入传送门，机会多的是。”
他重新闭上眼睛，继续冥想。
而林夜这边，修炼到凌晨三点，突然睁开眼睛。
他感觉到，罪孽值发生了变化。
从387，涨到了397。
涨了10点。
“击杀玩家获得的罪孽值，比杀怪物多。”
他回想起来，杀白枫时涨了20点，杀小雅时10点，杀这三个刺客各10点。
而杀同等级的怪物，一般只有1-5点。
“系统在鼓励玩家互相残杀。”
或者说，鼓励“罪孽”。
林夜看向自己的属性面板：
【罪孽值：397】
【罪恶值：50】
还差103点罪孽值到500。
罪恶值到100就会红名，现在还差50点。
“得控制一下，尽量杀怪物刷罪孽值。”
但如果有不长眼的来惹他，他也不会手软。
该杀就杀。
利己，杀伐果断，这是末世的生存法则。
凌晨五点，林夜停止修炼，开始整理装备。
蝠王斗篷披上，骨甲护腕戴上，领主骨戒和寒冰戒指分别戴在左右手，酸液护符挂在脖子上。
武器方面，他没有用刀剑，而是戴上了一副从白枫队员身上缴获的拳套——蓝色品质，力量+8，攻击时附带微弱冰霜伤害。
技能方面，现在掌握的有：
·能量掌控（初级）：基础能量运用
·熔核射线（简化版）：高伤害单体技能
·阴影潜行（残缺）：潜行和加速
·精神尖啸（残缺）：范围精神攻击
·形态变化（残缺）：短暂改变身体形态
·火焰抗性（被动）：火焰伤害减免30%
·腐蚀抗性（被动）：腐蚀伤害减免30%
·能量护盾（雏形）：可吸收324点伤害
·罪孽之触（权能）：消耗50点罪孽值，施加印记，降低敌人伤害，提升自己伤害，击杀后额外获得10%经验和积分
装备和技能都不算少，但面对未知的传送门和GM，还不够。
“需要更多底牌。”
林夜看向系统背包里的三颗领主核心：冰霜核心、暗影核心、腐蚀核心。
白枫笔记里提到，权能分三个阶段：雏形、完整、觉醒。
他现在是雏形阶段，罪孽之触只是最初级的权能应用。
要进入完整阶段，需要什么条件？
罪孽值500？还是需要特定的领主核心？
不清楚。
只能等解锁罪孽商店后，或许能找到答案。
清晨六点，天还没亮。
陆明醒了，看到林夜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床边，愣了一下。
“你……没睡？”
“睡了。”林夜说，“收拾一下，七点去食堂，八点集合。”
“好。”
两人简单洗漱，七点准时来到基地食堂。
食堂里已经有不少人，都是远征队的成员。
五十个人，分成几个小团体坐着。
铁血兵团的人坐在一起，大约十五人，纪律严明，吃饭都不说话。
猎人公会的人七八个，比较松散，有说有笑。
救赎教会的人五个，包括莫问在内，安静地吃着饭，但林夜能感觉到，他们时不时会瞥向自己。
剩下的独行者，各自为战。
夜莺独自坐在角落，慢条斯理地吃着面包。
罗刚和几个军方的人坐在另一桌。
林夜和陆明找了个空位坐下，打了两份简单的早餐：压缩饼干、罐头肉、蔬菜汤。
味道一般，但能补充能量。
吃到一半，夜莺端着餐盘走过来，坐在林夜对面。
“昨晚睡得好吗？”她笑着问，眼神却意有所指。
“还行。”林夜头也不抬。
“我听到了一些动静。”夜莺压低声音，“三个暗金徽章，全灭了。厉害。”
林夜看向她。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夜莺身体前倾，“合作怎么样？”
“不怎么样。”
“别急着拒绝。”夜莺笑了，“我知道救赎教会盯上你了，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进入传送门后，危险不仅来自怪物，还可能来自‘队友’。有个照应，总比单打独斗好。”
林夜放下筷子。
“你的条件？”
“情报共享，危险时刻互相支援，战利品各凭本事。”夜莺说，“简单来说，临时同盟，出了传送门就解散。”
林夜思考了几秒。
这个夜莺实力不弱，A级天赋，双枪极速，远程火力强。
而且她敏锐，消息灵通，确实是个不错的合作对象。
“可以。”林夜点头，“但如果你背后捅刀，我会先杀了你。”
“彼此彼此。”夜莺举起水杯，“那就这么说定了。”
两人碰了下杯，算是达成协议。
陆明在旁边看着，没敢插话。
七点五十，所有人吃完早饭，来到中央广场集合。
刑天已经等在那里，他身后站着十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每人背着一个巨大的战术背包。
“人都到齐了。”刑天扫视一圈，“出发前，我说几句。”
广场安静下来。
“远征队的任务，你们都知道——探索市中心传送门，找到并摧毁核心。”
刑天顿了顿，声音加重：“但有些事，你们可能不知道。”
“第一，传送门内部是另一个空间，规则可能与地球不同。重力、时间流速、甚至物理法则，都可能改变。”
“第二，里面有‘本土生物’，不是系统刷新的怪物，而是那个空间原有的生命。它们可能很强，可能很弱，但一定很诡异。”
“第三，GM可能会在我们进入后出现。如果遇到，不要主动攻击，也不要试图交流。记录他们的行为，然后远离。”
“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众人齐声。
“好。”刑天转身，“出发！”
五十人的队伍，离开安全点，朝市中心进发。
街道上，偶尔能看到零散的怪物，但都被队伍前面的先锋清理掉了。
林夜走在队伍中段，夜莺跟在他旁边，陆明跟在后面。
“你对GM了解多少？”夜莺问。
“不多。”林夜说，“只知道他们来自高维文明，把我们当实验品。”
“我听说……”夜莺声音压得更低，“GM不是铁板一块。他们内部也有派系，有的主张观察，有的主张干预，还有的……主张清洗。”
“清洗？”
“对，把实验失败的世界彻底抹除。”夜莺看向天空，“我不知道我们这个世界算成功还是失败，但肯定有人想清洗我们。”
林夜沉默。
如果真是这样，那人类面对的不仅是怪物，还有来自高维的屠刀。
队伍前进了一个小时，距离市中心还有三公里。
前方的建筑越来越密集，怪物也越来越多。
突然，刑天抬手：“停！”
所有人停下。
前方街道的拐角，转出一队……人形生物。
它们穿着残破的铠甲，手持生锈的刀剑，但身体是半透明的，如同幽灵。
【名称：传送门守卫（幽魂）】
【等级：20】
【属性：力量60，敏捷80，体质50，精神40】
【技能：虚化、灵魂斩击、幽魂嚎叫】
【威胁评估：中高（数量多）】
数量，至少五十只。
而且，领头的那个，穿着完整的黑色铠甲，手持燃烧着绿色火焰的大剑。
【名称：传送门守卫队长（精英）】
【等级：25】
【属性：力量120，敏捷100，体质150，精神80】
【技能：幽冥斩、召唤幽魂、死亡光环】
【威胁评估：高】
25级精英。
比之前遇到的领主属性还高。
“准备战斗！”刑天大吼，“远程先手！近战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