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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想文学 > 汉官 > 第42章:有利有弊【4K】

第42章:有利有弊【4K】

    “国学?他也配?”

    次日,洛阳金墉城内,只见曹操之侄曹安民一脸鄙夷。

    由于失去了河内郡,洛阳汉军几乎是最快得知这个消息的外军,毕竟金墉城距黄河不过五十里,可以说就在魏军的眼皮子底下。

    故此别说小道消息了,此时士孙端手中拿的甚至就是《大学章句》的抄本。

    看着抄本最后魏哲书于墙上那四句平生之志,士孙瑞忍不住由衷的感慨道:

    “可惜,此人若是早生一甲子该多好!”

    见他这么一说,倒是把曹安民搞不会了,一时不知该不该继续骂。

    不过士孙瑞之子士孙萌就没有那么顾忌了,当即就抱怨道:

    “父亲,那厮可是刚刚夺走了河内郡,你怎么还替他说话?”

    不想士孙瑞却摇了摇头:

    “非我涨他人志气,实在是此人确为社稷之才。”

    “若是他早生一甲子,恐怕大汉就不会变成今日这般模样了!”

    说罢士孙瑞忍不住长叹一声,忽然什么都不想说了。

    见他这么一说,倒是让司隶校尉府大堂的一干文武忍不住面面相觑。

    还是曹昂看不下去,主动出言将士孙瑞手中的抄本借来一看。

    结果不看还好,一看他也默然不语,只是将抄本递与身边的满宠、毛玠。

    于是不过片刻功夫,一屋子的人都安静了。

    也就是像吕布、曹彰这样的武将不明所以,见他们这样顿时越发纳闷。

    “不过一本闲话而已,有什么好瞧的!”

    吕布耐不住性子,当即骂骂咧咧的走了出来,曹彰见状索性也跟了出去。

    话说曹彰与吕布本来素不相识,但曹昂率领残部与洛阳汉军合二为一之后,倒是让曹彰得以认识吕布,并且很快就被其折服。

    毕竟现在吕布先从王允,后从士孙瑞,一直对汉室不离不弃,名声可是要比原历史中好多了,更别说他还是手刃董卓的大汉功臣。

    而吕布也对曹彰这个年少虎将颇为欣赏,觉得挺对自己脾气,还不惜将自家打熬力气、锻炼武艺的秘术教给他,一心想要把这厮变成自家女婿。

    只可惜洛阳汉军的底蕴太薄,即便有曹军残部的加入也依旧没办法抵抗魏军。

    前阵子张辽率万余冀州府兵便势如破竹,直接横扫河内郡,打的洛阳汉军丢盔弃甲。

    若不是吕布太过猛鸷,在战场上太过机敏,几次都提前察觉到了孙策伏杀,最后果断率领麾下渡河,撤回洛阳,紧守洛阳八关,估计河内郡的洛阳汉军就要全军覆没了。

    不过也正是曹彰在此战之中的表现,才入了吕布的眼,准备把女儿嫁给他。

    只是武将们可以不关心这次的书院讲学,但文臣们却不能不能管。

    在两人离开之后,曹昂沉默片刻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事已至此,我等还是应该想法应对才是!”

    士孙萌闻言连连颔首道:

    “不错,如今我等于魏军是敌非友,还是应该早做准备。”

    士孙瑞见状也不再纠结,虚心道:“诸位可有良策?”

    枣祗见状忍不住劝谏道:

    “眼下关中大旱,率乏粮谷。凉州诸军并起,无终岁之计,饥则寇略,饱则弃余,瓦解流离。自年初以来,流亡洛阳的百姓数不胜数,司隶何不用之?”

    “如何用之?”士孙瑞又道。

    枣祗当即慨然道:

    “夫定国之术,在于强兵足食,秦人以急农兼天下,孝武以屯田定西域,此先代之良式也。”

    “司隶不如募民屯田于河洛平原,例置田官,供给良种、耕具,计牛输谷,如此一年,当得谷百万斛,使我军再无粮尽之危。积谷渐多,自可征伐四方,再兴汉室。”

    其实接收关中流民的事情洛阳的司隶校尉府一直在做,但枣祗觉得太过死板。

    此刻见士孙瑞问起,他便详细的给出了一套完整的屯田之法。

    说来这还是他从魏哲身上学到的,若不是曹操败亡,他早就在兖州实施了。

    片刻之后,枣祗话音刚落,士孙瑞便满脸感慨之色。

    “君乃治世之良医也,自今日起司隶屯田事务便拜托枣君了!”

    闻听此言,枣祗倒是略微有点诧异。

    他倒是没有想到士孙瑞会如此信任,毕竟他可是曹操旧部,才刚来洛阳不久。

    然而枣祗确是不知,士孙瑞最大的优点就是气度宽宏。

    连吕布他都能哄着用,更别说像枣祗这样的内政大才了。

    不过在枣祗领命之后,士孙瑞与曹昂商议片刻之后觉得还是不能就此固守,河内郡虽然失去了,但是洛阳汉军的本钱还在,没有损失太多兵马,如此一来不如试试看能不能收复长安,拿下关中。

    要知道如今关中大旱,凉州诸军都开始乏粮,正是他们最衰弱的时候。

    士孙瑞和曹昂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应该错过这个机会。

    ……

    当潼关东面开始影影绰绰出现洛阳汉军的身影时,益州也不太平。

    刘焉病死之后,刘璋虽然继任益州牧,随后更是进位汉中王,但益州内部却并不是很服他。

    准确来说,刘焉在位的时候也是一样,只不过被他压下去了。

    结果就是刘璋进位汉中王的次日,益州本土豪族开始搞事,暗自串联,怂恿益州军将领沈弥、娄发、甘宁起事,以荆州别驾刘阖为首攻打刘璋。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益州本土势力都反对刘焉父子的通知。

    像赵韪这种在刘焉麾下得利的巴郡士族,就对刘璋忠心耿耿。

    故此叛军作乱之初,刘璋虽然有些手忙脚乱,颇为狼狈,但很快便掌控住了局面。

    他命赵韪为征东中郎将后不久便顺利击溃了这些叛军,甘宁等人不得不狼狈的逃出益州,投奔刘表。

    但内部叛军这边刚解决,汉中那边却又出问题了。

    原本依附于刘焉的汉中张鲁见刘璋是个毛头小子,故此仗着五斗米教在汉中势力庞大,便开始越来越骄纵,不听刘璋号令,甚至勾连巴夷,让杜濩、朴胡、袁约这些巴夷豪酋背叛刘璋投靠五斗米教。

    如此种种,让刚刚经历内部叛乱的刘璋大怒,冲动之下就杀死了张鲁的母亲。

    额,至于张鲁的母亲为什么在成都,这个其实有点狗血。

    主要是张鲁之母也精通五斗米教所传的鬼道秘术,并且好养生,有少容。

    简单来说就是张鲁之母一把年纪了,样貌却依旧像个少女一样。

    因此之故,张鲁之母常常往来于益州牧刘焉家,传其房中术养生。

    张鲁也因此通过其母与刘焉的关系得到信任,令五斗米教在汉中一家独大。

    从这个角度来说,刘璋杀其母或许并不是什么冲动,而是早有怨恨。

    但杀人一时爽,想要善后就麻烦了。

    正所谓: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身处汉中的张鲁得知此事后,二话没说就造反了,彻底和刘璋撕破脸。

    刘璋虽然派遣中郎将庞羲与李思等人多次攻打,但都被张鲁的教众给击败。

    张鲁越发自信,便割据于汉中以五斗米教教化百姓,直接政教合一。

    一来二去刘璋也没辙了,只能与张鲁打打嘴仗。

    于是乎刚刚带上“汉中王”帽子没几天的刘璋,就这样失去了汉中。

    他本想是效仿先祖汉高秀一把的,却没想反而丢了个大脸。

    威望大失的刘璋也被这接二连三的叛乱搞得很没有安全感,甚至对益州本土的人都开始多疑起来,开始越发器重“东州兵”了。

    只是这样一来就又导致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益州本土势力的不满。

    要知道“东州兵”可不单纯是一支军队、

    数年前,凉州军祸乱长安,劫掠关中以及周边地区的时候,南阳、三辅曾有几万户百姓不堪折磨,流亡到益州求存。

    彼时益州牧刘焉便将他们全部收为部众,称为“东州兵”。

    所以“东州兵”并不是军队那么简单,更像是拖家带口的武装集团。

    刘璋对“东州兵”越发器重,这支势力为了生活的更好,自然难免要与益州本土势力争夺资源,乃至于发生冲突。

    在这种情况下,刘璋虽然看似靠着“东州兵”坐稳了位置,但是益州内部的分裂却不减反增,只是一直引而不发。

    而当邺城的消息传到成都时,益州的暗流顿时越发汹涌起来。

    是日,成都郊外庄园。

    只见一名中年文士振袖而起,愤然道:

    “魏哲何人?不过一汉贼尔,粗鄙武夫焉敢擅言圣人学问?”

    “关东诸公何以如此懦弱,竟让此人大放厥词,散布如此荒诞无稽之谈?”

    此人乃是文学从事张裕,蜀郡人士,乃益州有名的大儒,尤其精通图谶,能够精通以天象变化附会人事,预言吉凶,亦善相。

    作为今文经学在蜀中的儒家代表之一,张裕此刻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若非做不到,他现在甚至恨不得活吃了魏哲。

    然而他如此做派,却让一旁的几位文士不满。

    今日本是士林闲聚,彼此说些闲言互通有无罢了,谁乐意听张裕发泄?

    面容粗陋的张松当即不满道:

    “张从事此言差异,魏公之言也未尝没有道理。”

    “孟子曾言:武王伐纣,不为不义。”

    “正因武王为公义而不顾名声私利受损,才令姬周入主天下八百年。”

    “如此不正合魏公的义利之说么?”

    “哼!依我看,这天下就是以私义乱公利的蛀虫多了,才会沦丧至此。”

    其实张松和张裕也没什么过节,就是这张嘴刻薄习惯了,为此没少得罪人。

    比如此刻,张裕闻言就气得双眸圆瞪,直喘粗气。

    但不等他开口,一旁的杜琼就气急败坏道:

    “竖子,你指桑骂槐的骂谁呢?”

    与张裕一样,杜琼也是蜀郡人,刚刚被刘璋拜为从事。

    别看他在益州的名望没有张裕大,但杜琼的底气却不小,其自幼便跟随蜀中大儒任安学习经学,数十年来一人将任安的学说研究透彻,继承了任安的衣钵,在益州士林人脉广阔。

    最关键的是,杜琼尤其精通于谶纬之学,并且一直以此为傲。

    刚刚若不是张裕抢先开口,他也是要对魏哲进行批判的。

    眼下见张松似乎站在魏哲那边,他当即讥讽道:

    “古人言【相由心生】,现在看来此言果真不虚。”

    “这等贼子胡诌的荒诞之说,恐怕也只有阁下才会相信。”

    啧啧~不得不说杜琼是知道怎么阴阳人的。

    他不说这话还好,这么一说张松气得拍案而起,直接拔剑就刺。

    若不是周围人连忙拦下,说不定今日两人就要倒一个了。

    而被两人这么一闹,这场聚会自然不欢而散。

    然成都郊外的这场闹剧只是益州乱状的一个缩影。

    随着邺城商贾将魏哲当日在知行书院的一言一行甚至被邺城好事者编辑成册,然后与《大学章句》合订成一本,名之曰《知行录》,并且开始向四方贩卖。不少对刘璋不满的益州士族,不惜花重金也要购得此书。

    由于益州大族豪富,加上求购者甚多,甚至出现了十匹蜀锦换一书的盛况。

    在这种潮流下,纵然益州有很多今文经学一脉的儒生对魏哲的言语大肆污蔑、诋毁,但还是难以抵挡《知行录》在益州的流行。

    如吴懿,李严,费观,张松,许靖等古文经学一脉的儒生,更是开始精研此书,越读便越是佩服,甚至开始尝试亲身践行起“国学”的理论来。

    以往他们对魏哲虽然久仰大名,但却都抱着一种事不关己的心态。

    不倾慕,也不怨怼,就是当个旁观者。

    可是如今,即便魏哲没有迎奉天子,掌握天下大义,但益州内部却还是渐渐出现了一批“亲魏派”,隔三差五的便劝说刘璋与邺城结盟,切勿与之为敌。

    而刘璋在考虑到汉中、荆州都是敌人的情况下,竟然觉得他们所言颇有道理,便决定派张松出使邺城,交好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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