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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6章:张良借势

    赵凌好似什么都不知道一般,配合地问道:“哦?科举?张相请详细道来,此制何为?又如何选拔人才?”

    这正是赵凌与张良、陈平等核心重臣商议后的策略。

    关于改革选官制度、推行分级考试的构想,在章台宫小范围讨论定下原则后,已过去了十日。

    张良认为,如此重大的制度变革,若贸然提出,必然遭遇巨大阻力,尤其是来自既得利益群体和保守派臣子的强烈反对。

    他需要时间完善每一个细节,更需要一个合适的势,一个能最大程度减少阻力,甚至引导舆论的契机。

    昨日孟巍然的去世,以及今日朝堂上对其兴办教育功绩的追认与褒扬,这个势便来了!

    张良此刻提出科举,听起来也更加的顺理成章。

    为了不辜负孟巍然兴学育才的遗志,为了将他开创的这项功业发扬光大,为了更公平有效地选拔那些从新式学舍中成长起来的人才,所以需要建立一套新的选拔制度。

    这不仅是国家政令的革新,更带有继承遗志,告慰忠魂的意味,在道德和情感上占据了高地。

    此刻朝堂之上,势力大致可分为两部分。

    一部分是赵凌登基后大力提拔任用的年轻官员、门生故吏,他们锐意进取,是新政的积极支持者和受益者。

    另一部分则是嬴政时代遗留的老臣及其关系网络,他们或许权力已被削弱,但人脉深厚,影响力仍在,尤其是在地方和士林清议中,不可小觑。

    赵凌的改革需要稳步推进,不能完全不考虑这些老臣的感受和可能产生的反弹。

    孟巍然作为老臣集团中曾经的代表人物之一,刚刚被皇帝隆重追封,尸骨未寒。

    张良此刻借他的“功绩”提出关联性极强的“科举”制度,其政治意图十分精妙。

    若有谁此刻跳出来激烈反对科举,某种程度上就等于否定了孟巍然兴办教育、为国储才的功绩,甚至是对这位刚刚被皇帝褒奖的忠伯公的不敬。

    在死者为大的传统观念,尤其是在皇帝刚刚定下调子的情况下,公开反对需要极大的勇气,也极易被扣上不顾大局、心胸狭隘甚至对先贤不敬的帽子。

    一时间,殿中众多老臣虽然眉头微蹙,心中疑虑重重,但看着御座上神色肃然的皇帝,听着张良那与追思孟公紧密衔接的陈述,竟都暂时选择了沉默,打算先听听这“科举”究竟是个什么名堂。

    张良得到皇帝示意,不慌不忙,开始详细阐述他與陈平等人精心拟定的科举方案。

    “陛下,诸位,所谓科举,乃分科考试、举荐人才之意。其核心在于公平、公开与择优。”

    “臣之设想如下……”

    “第一,分级设考。仿效军功爵制之阶,设立童试、乡试、会试、殿试四级。”

    “童试于各县举行,由县官主持,考中者可称秀才,免其家部分徭役,享有见官不拜等礼遇,并可入县学深造。”

    “乡试于各郡举行,由郡守主持,秀才方可参与,考中者为举人,可入郡学,成绩优异者,郡府可酌情征辟为低级吏员,或获得保荐入京师尚学宫深造之资格。”

    “会试于京师举行,由朝廷主持,汇聚天下举人与尚学宫优异学子,考中者为贡士。”

    “殿试则由陛下亲自主持,或钦点重臣主持,对贡士进行最终策问考核,由陛下钦定排名,分为进士及第、进士出身、同进士出身三等。”

    “第二,分科取士。考试内容不独尊一家,可设明经,考儒家经典。明法考律法刑名。明算考算术工程。明农考农桑水利等科,学子可依据所长选考。”

    “诸子百家皆可设考!”

    “陛下与朝廷可根据不同时期的人才需求,调整各科录取比例。”

    “第三,任官与历练。殿试中选者,并非直接授予高官厚禄。进士及第者,可入奉常府观政学习,或派往中央各部担任见习官员。”

    “进士出身及同进士出身者,则主要派往地方郡县,担任县令副手、郡府曹掾等基层职务,以三年为期,由上官考核其政绩实务。期满考核优异者,方可依才调任升迁。”

    “此所谓试守之制,既可避免学子缺乏阅历,亦可实际检验其才干。”

    “第四,严格回避与监察。”

    “商人之后不得参考,以避其财势之弊。考官人选严格避亲,考试过程由御史台及陛下亲信多重监督,严防舞弊。”

    “考题由陛下或指定重臣拟定,考前严格保密。”

    张良的阐述条理清晰,考虑周详,既提出了打破门第的核心理念,又设置了防止滥进、确保质量的诸多关卡。

    尤其是试守和地方历练的环节,很大程度上回应了之前尉缭等人关于纸上谈兵、骤升高位的担忧。

    然而,如此颠覆性的制度,终究还是触动了某些根深蒂固的观念。

    张良话音刚落,朝臣队列中便有一人昂然出列,此人竟是淳于越。

    他面色激动,胡须微颤,对着张良,也对着御座上的赵凌,高声质问道:

    “张相此言,莫非是要让那些田垄市井之间,目不识丁或仅识得几个粗浅文字的普通黔首,也能通过几场考试,便鲤鱼跃龙门,直入朝堂,与我等士大夫同列为官?”

    “此议荒谬!”

    他继续慷慨陈词,抛出几个现实问题:“其一,朝廷官职有定数,俸禄有定额!若按此制,年年开考,取中者众,朝廷哪来如此多的官职安置?”

    “又哪来如此巨额的国库钱财供养这骤然增多的官员?”

    “此举岂不是要加重百姓赋税,徒增冗官冗费之弊?”

    “其二,推行此科举,从郡县到京师,需设立多少考院?雇佣多少胥吏?耗费多少物资钱财于命题、监考、阅卷、安置学子等事务之上?”

    “如今陛下轻徭薄赋,与民休息,国库虽渐丰,又岂能如此靡费于这未知成效之事上?”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淳于越目光锐利,“考试所选,无非是背诵经典、娴熟文墨、通晓算数之术罢了!此等才学,与真正的治国理政、牧民安邦之能,相去甚远!怎能保证考中者便是可用之才?”

    “到时候选拔出一批只知寻章摘句、夸夸其谈的考试之徒?倒不如沿用旧制,察举孝廉,征辟名士。”

    “名士者,德才乡里共知,声望足以服众,其才具经验,岂是那些只知死读书的毛头小子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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