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甬道的空气浑浊不堪，带着陈年铁锈和霉菌的味道。
佐助收起卷轴，转身看向鸣人。那只焦黑的手掌还在微微抽搐，皮肤表面的烧伤触目惊心。
“走吧。”佐助没有多余的关心，只是放慢了脚步，“上面的封锁线还没撤，鹿丸估计已经等急了。”
鸣人龇牙咧嘴地跟在后面，每走一步，肺部就像拉风箱一样疼。失去了九喇嘛的查克拉外衣，这种程度的硬碰硬对他现在的身体来说，负荷大得惊人。他盯着佐助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
很多年前，在终结之谷，他们也是这样一身伤地躺在一起。那时候他们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却连彼此的心意都传达不到。现在，他们变弱了，变成了会受伤、会流血、会老的普通人，却比任何时候都默契。
推开沉重的铁门，久违的阳光刺得鸣人眯起了眼。
“哟，两位的约会结束了？”
佐井靠在出口的废墟旁，手里拿着画板，脸上挂着那种标志性的假笑。在他身后，是一队全副武装的暗部，正在清理现场。
“佐井。”鸣人把受伤的手藏到身后，“你怎么在这？”
“根基地的防御系统被激活，这种动静要是暗部还没反应，那我这个队长就可以引咎辞职了。”佐井的目光在鸣人焦黑的手上一扫而过，笑容收敛了几分，“医疗班在待命。鹿丸说，如果你活着出来，就让你立刻去医院；如果死了，就直接送去慰灵碑。”
“那家伙嘴里就没句好话。”鸣人嘟囔着。
“数据拿到了？”佐井看向佐助。
佐助拍了拍腰间的忍具包：“加密等级很高。是大筒木一族的术式，混杂了团藏的某种生物编码。我需要借用一下你那边的设备，还有大蛇丸以前留下的资料。”
“没问题。”佐井合上画板，“不过，火影大人，你现在的形象实在不适合出现在大街上。刚才有几个小报记者试图突破封锁线，被我用超兽伪画吓跑了。”
鸣人低头看了看自己。运动服破破烂烂，全是灰尘和血迹，如果不说他是火影，估计会被当成从哪个工地逃出来的难民。
“我会走后门回家的。”鸣人叹了气，“别告诉雏田我受伤的事。”
佐助和佐井对视一眼。
“祝你好运。”佐助冷冷地补了一刀，“你的撒谎水平还停留在十二岁。”
回到家时，天已经黑透了。
鸣人像个做贼的小偷，轻手轻脚地打开玄关的门。屋里静悄悄的，只有厨房透出一丝暖黄的灯光。他松了口气，正准备溜进浴室把这一身狼狈洗掉，一个矮小的身影挡在了楼梯口。
向日葵抱着那个破旧的熊猫玩偶，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
“爸爸？”
鸣人僵住了。他下意识地把那只焦黑的手往背后缩，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啊，是小葵啊。还没睡吗？”
“妈妈在热菜。”向日葵吸了吸鼻子，眉头皱了起来，“爸爸，你身上有铁锈味。还有……烧焦的味道。”
这孩子的感知能力简直是犯规。
“嘘——”鸣人竖起食指，“爸爸去抓了个坏蛋，稍微弄脏了点衣服。别告诉妈妈，这是我们的小秘密。”
“什么秘密？”
温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却让鸣人背后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
雏田站在厨房门口，手里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汉堡肉。她穿着围裙，长发挽在脑后，看起来温婉贤淑。但那双白眼周围暴起的青筋，清晰地表明了她现在的心情。
“雏、雏田……”鸣人干笑着后退半步，“那个，我回来了。”
雏田没有说话，只是把盘子放在餐桌上。她走过来，动作轻柔地拉过鸣人藏在背后的右手。看到那片焦黑的皮肤时，她的手指颤抖了一下。
“这就是所谓的‘处理文件’？”雏田的声音很轻。
“那个……文件太难搞了，我就稍微出去透了口气。”鸣人额头冒汗，“真的只是意外，我看那个机器不顺眼，就拍了一下，谁知道它漏电……”
“坐下。”
“是！”
鸣人乖乖在餐桌旁坐下。向日葵跑去拿来了医药箱。博人的房门开了条缝，那个别扭的小子探出半个脑袋，看着这一幕，没有像往常那样冷嘲热讽，而是沉默地盯着鸣人的伤手。
雏田熟练地清理伤口、上药、包扎。她的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了他。
“没有九喇嘛了，对吗？”雏田突然问。
鸣人愣了一下，看着妻子低垂的眼帘。
“嗯。”
“伤口不会像以前那样几分钟就愈合了。”雏田缠上最后一圈绷带，打了个结，“会疼，会流血，会留疤。”
“是啊。”鸣人挠了挠头，“现在的我，变得挺麻烦的。”
“那就要学会躲。”雏田抬起头，那双淡紫色的眼睛里满是认真，“你现在不是一个人柱力，你是两个孩子的父亲，是我的丈夫。如果你倒下了，我也不会原谅你。”
鸣人心里一暖，反手握住雏田的手。
“我知道。我答应你，以后打架会先跑。”
“骗子。”博人从房间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瓶冰镇饮料，重重地顿在鸣人面前，“你哪次不是冲在最前面？”
“博人……”
“那个怪物。”博人别过头，看着窗外，“昨天广场上那个。如果你没有把它踢碎，它会伤到很多人吧。”
鸣人眨了眨眼，这小子是在夸他？
“虽然姿势难看死了，还要靠佐助叔叔帮忙。”博人抓起桌上的汉堡肉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但也算……稍微有点帅吧。”
鸣人笑了。他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肉。
“我开动了！”
虽然身体很痛，查克拉枯竭，还要面对明天鹿丸的怒火和堆积如山的文件，但此刻，在这个充满饭菜香气的狭小空间里，漩涡鸣人觉得，这大概就是他拼命守护的东西。
与此同时，木叶情报部地下室。
佐助站在巨大的显示屏前，屏幕上滚动着密密麻麻的乱码。大蛇丸的数据解码器正在高速运转，发出嗡嗡的低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