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林凤瑶一时语塞,这才猛然想起来,她解禁后直接去看了林景明,然后就被气走,转而偷听到林清辞与人对话……
她确实未曾与林清辞正式照面交谈过!
她心中猛地一阵慌乱,又被极速压下。
事已至此,父亲母亲都在发怒的边缘,这口锅不是林清辞的,也必须是林清辞的。
她语气坚定,指着林清辞的鼻子骂道:“你没亲自跟我说!是你和你的婢女青霜在院子里偷偷商议,故意说给我听的!你们主仆二人,早就觊觎大哥的赤髓液,暗中谋划如何夺取!是你想用,又不敢,所以才假借我的手来害弟弟的!”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抓住了关键,语气变得更加笃定:“林清辞,你心思之歹毒,简直令人发指!你自己天赋低下,就见不得弟弟好,见不得家族好!你这种祸害,就该被逐出林家!”
听到这里,一直垂眸静立的林清辞,心中无声地笑了。
不得不说,无论林景明怨毒的凝视,还是林凤瑶情急之下的污蔑,都是真的。
但偏偏,他们一丁点证据都找不出来。
算计到现在,她等的,就是林凤瑶这段话。
而当林凤瑶把枪口全部对准林清辞时,她却没有注意到,林景明的眼神一下子变了。
当她提到“婢女青霜”四个字时,林景明的瞳孔骤然缩紧。
他已经知道问题所在了。
林清辞依旧不慌不忙,她用一种近乎陈述的平淡语气,缓缓开口:“大姐怕是记错了。”
“我的婢女青霜,因之前试图勾引景明,挑拨我们姐弟关系,早已被景明亲自下令,打断了手脚,扔出府去了。此事,景明最为清楚。”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床上僵住的林景明,继续道:“如今我院中,并无婢女伺候。不知大姐是何时,在何处,听到我与婢女商议此等机密之事的?”
轰!
这番话如同一道惊雷,在林凤瑶的脑海中炸响!
青霜……被赶走了?
还被废了?
她完全不知道!
她禁足期间,根本无人向她禀报这等小事!
林景明的脸色也变了。
他想起自己当日为了讨好林清辞,是如何将青霜推开,导致其重伤,后来他又怕青霜,像他院子里之前被玩弄后纠缠不休的那些婢女一样烦人,所以就给处理掉了……
可这件事发生时,林清辞已经去往林凤瑶的生辰宴,她怎么可能知道得这么清楚?
她还说是他亲自下令,仿佛亲眼所见一般……
一股寒意,莫名地从他脊椎骨窜起。
“你……你胡说!”
林凤瑶乱了阵脚,脸色惨白如鬼,她指着林清辞,手指颤抖,“不是你的婢女,也定是别人!是你和别的什么人在密谋!你一定是在家里安插了眼线!定是想要监视我们!对!一定是!母亲,父亲!把去过她院子里的奴仆都抓起来!严刑拷打!一定能问出真相!一定是她指使的!”
林清辞眉头微蹙,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大姐虽然想要我受罚,但何必牵连府中她人,每日院中送食、打扫,来往之人不下十数,难不成都要送去拷打?”
听闻此言,林凤瑶目光大亮,只觉她抓住了关键,立刻兴奋地加重语气道:“妹妹莫不是心虚了?如今弟弟平白无故遭此大难,你院中的人有重大嫌疑,莫说十几人需要被问罪,便是几十人、几百人也比不上弟弟一根脚指头,为求真相,就是都打死了也是他们为主尽忠了!”
林清辞蹙眉更重几分,却沉默了下来。
林宸宇同样皱眉,他一番思索后,认可了这个方案:“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家中奴仆为主尽忠也是应该的,二妹,此事到底是意外还是你大姐所为,必须要有一个交代。”
林清辞依然垂眸沉默,她没有答应,也没有反驳。
这个态度就有些暧昧了。
她是怕了?
林景明死死盯着她,只等她给一个解释,若她说不出来,他定要她比自己灵力被废还要惨痛万分!
林凤瑶见此越发得意,就在她打算继续施压之时,一个沉稳平静的女声,从柳如霜身后响起:
“大小姐此言差矣。”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直如影子般侍立在柳如霜身后的女管事——蒲菱,上前一步,对着柳如霜和林擎岳微微躬身,然后转向林凤瑶,目光平静无波,语气却不容置疑:
“二小姐院中,自青霜被逐后,确实未曾添置新的婢女。此事,由老身亲自经手,内务档案亦有记录,大小姐若不信,可随时查验。”
蒲菱的声音不高,却像一记重锤,敲在了林凤瑶的心上。
蒲菱继续道,语气依旧恭敬,却字字如刀:“至于大小姐所言,听到二小姐与人密谋一事……老奴斗胆说一句,这或许是个误会。”
她微微抬眸,视线与林清辞平静的目光有一瞬的交汇,随即坦然说道:“昨日申时三刻,老奴前往二小姐院中,二小姐心善,念及老奴旧伤,特赠与老奴膏药,并与老奴闲谈片刻。期间,确实提到了赤髓液。”
林凤瑶的眼睛猛地亮起,急道:“母亲,父亲,你们看,她承认了!她说了!”
蒲菱却看都没看她,继续对柳如霜道:“二小姐当时只是感慨大少爷资源丰厚,提及赤髓液对金丹修士淬炼筋骨有奇效,并言及此物药性温和,效力强劲,并未多说什么。”
“是老奴多嘴接了一句,说此物传闻对夯实凝真境道基亦有奇效,千年前王氏有小辈曾借此物故意受伤以求根基圆满。二小姐听后,只是感叹了一句‘王氏对修道一事还真是执着’,随后便说‘既是大哥之物,我又岂会妄想’。”
蒲菱将当时的情景,原原本本,分毫不差地复述了出来。
林清辞静静听着。
蒲菱最后总结道,声音斩钉截铁,“当时院中,仅有老奴与二小姐二人。并无第三人在场,更无任何密谋之举。大小姐若是在院外听到只言片语,想必是听差了。二小姐言语之间,对兄长唯有敬重,并无半分觊觎之心。”
“此事,老奴可以担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