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那层薄薄的帷幕被一只苍白的手猛地掀开。
露出一张涂着厚粉的男人脸,眼神像毒蛇一样阴鹫。
“三千万。”
那人嘴唇微动,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子令人作呕的寒意。
全场鸦雀无声,这已经是天价了,那株草虽然珍贵,但不值这个数。
这是在砸钱压人。
李剑星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三千万。
别说三千万,他现在兜里连三千块都凑得费劲。
但这草,是为了养李雅身子的。
别说三千万,就是三个亿,他也得弄到手。
“五千万。”
李剑星举牌,语气像是在菜市场买大白菜。
底下的人倒吸一口凉气。
就连那个负责举牌的礼仪小姐手都在抖。
二楼那人死死盯着李剑星,仿佛要在他身上烧出个洞。
“八千万!”
那人咬牙切齿,显然动了真火。
“一个亿。”
李剑星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孙悟空的面具下,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钱?那就是个数字,反正他也没打算给。
“你找死!”
二楼那人猛地拍碎了身前的茶几,但这里是黑市,有黑市的规矩。
价高者得。
那人阴沉着脸,坐了回去,没有再跟。
“一个亿一次!”
“一个亿两次!”
“成交!”
主持人几乎是吼出来的,锤子落下的时候差点砸到自己的脚。
两个壮汉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个檀木盒子,朝着李剑星走来。
旁边跟着四个拿着POS机的财务。
“先生,请刷卡。”
壮汉把盒子放在桌上,眼神警惕,只要李剑星拿不出钱,下一秒就会被剁成肉泥。
李剑星慢悠悠地站起来。
“急什么,先验货。”
他伸出手,搭在了檀木盒子上。
指尖触碰到盒盖的那一刻,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手指钻进经脉。
是真的。
李剑星打开盒盖。
那株紫脉三叶草静静躺在红丝绒上,妖冶异常。
就在这一瞬间。
李剑星的左手大拇指在掌心极其隐蔽地搓了一下。
那是他下山前,在路边顺手扯的一把“鬼针草”,揉碎了形状和这三叶草有七分像。
“动手。”
李剑星对着耳麦低语。
滋啦——
整个造船厂的灯光瞬间熄灭,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
“怎么回事?!”
“备用电源呢!”
黑暗中,人群骚乱起来。
就在灯灭的这零点零一秒,李剑星的手动了,快得不可思议。
他的手速早在山上抓苍蝇的时候就练出来了。
真正的清心三叶草瞬间消失,进了他的袖口,取而代之的,是那把揉得烂糟糟的鬼针草。
“啊!”
不知是谁尖叫了一声。
紧接着是桌椅倒地的声音,玻璃碎裂的声音。
三秒后。
备用电源启动。
昏暗的应急灯亮起。
李剑星依然站在原地,手还搭在盒子上。
仿佛从未动过。
他对面的壮汉正紧张地握着枪。
“先生,请付款。”
壮汉并没有发现异常,刚才太黑,而且太快。
李剑星把盒子盖上,拍了拍那个壮汉的肩膀。
“付钱?”
李剑星把面具往上一推,露出半张带着戏谑笑容的脸。
“老子凭本事拍下来的,为什么要给钱?”
壮汉愣住了,全场都愣住了。
这是要在“鬼杰”的地盘上吃霸王餐?
“你是来捣乱的!”
壮汉怒吼一声,抬枪就要射,李剑星比他更快,一记手刀劈在壮汉手腕上。
咔嚓。
骨裂声清脆悦耳。
枪落地。
李剑星一脚踹翻桌子,那个装着“鬼针草”的檀木盒子飞向半空。
“草在那,谁抢到算谁的!”
这一嗓子,就像是在油锅里泼了一瓢水。
所有人的贪婪都被点燃了,那个价值一个亿的盒子就在天上飞!
场面瞬间失控,无数人扑向那个盒子。
二楼的保镖也冲了下来。
混乱中,没人注意到始作俑者已经像一条泥鳅一样,钻进了人群。
李剑星借着混乱,几步窜到了出口。
门口那两条杜宾犬刚要叫,李剑星随手弹出两根银针,两狗呜咽一声,瘫软在地。
推门跨车。
动作一气呵成。
二八大杠在夜色中划出一道黑色的闪电。
怀里的内兜,贴着胸口的位置,传来一阵阵沁人心脾的凉意。
那是真正的清心三叶草。
同一时间。
幸福里,济世堂。
夜更深了。
街道上的路灯忽明忽暗,像是接触不良的旧电视。
柳青青坐在柜台后面,百无聊赖地转着手里的圆珠笔。
陈默那家伙还在敲键盘,说是要清理刚才黑入造船厂电网留下的尾巴。
“这死人,怎么还不回来。”
柳青青看了看墙上的挂钟。
凌晨两点。
她堂堂仁和堂大小姐,居然真的给那个药堂小掌柜看了一晚上的店。
说出去都没人信。
就在这时。
嘭的一声闷响。
虚掩的店门被人从外面撞开了。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瞬间灌满了整个屋子。
柳青青吓得笔都掉了。
陈默也猛地合上电脑,顺手抄起旁边的折叠凳。
门口。
站着一个人。
确切地说,是个女人。
穿着一身紧身的夜行衣,却已经被利器划得破破烂烂,露在外面的皮肤不是正常的肉色,而是一种诡异的青紫。
像是冻僵了的死肉。
“救……救命……”
女人刚迈出一步,整个人就像是被抽空了力气,直挺挺地栽了下来。
“喂!”
柳青青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医生的本能让她瞬间冲了出去。
她在女人倒地前接住了她。
好冷。
这是柳青青的第一感觉,这女人身上冷得像块冰,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那股刺骨的寒意。
“陈默,把门关上!挂停诊牌!”
柳青青大喊一声,吃力地把女人拖到诊疗床上。
借着灯光,柳青青这才看清这女人的脸。
很美,即使脸上沾满了血污和冷汗,也掩盖不住那种惊心动魄的艳丽。
眼角还有一颗泪痣。
但此刻,这张脸因为痛苦而扭曲着。
嘴唇紫得发黑。
“是中毒。”
柳青青迅速做出判断。
她伸手去解女人的夜行衣。
衣服已经被血肉粘连在一起了。
柳青青咬着牙,拿起剪刀,小心翼翼地剪开布料。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