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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命运的钢笔

遥远的天际露出了鱼肚白,天快亮了。

    东京郊区,高尾山。

    漫山遍野的树木郁郁葱葱,它们等待着秋日的到来,以盛放出醉人的红叶,那时,整座山都好像在燃烧着。

    渐渐的,天边一轮红日终于露出了一角。在山顶,一缕阳光射入,接着千万缕阳光洒下,照亮了一片树林,些许几只小鸟发出悦耳的啁啾的声音。

    在这片树林下,竟站着一个男人,他穿着黑色的精致西装,像一个雕塑似的,笔直的站着。如果不是这片阳光,他就像融进了黑暗中,根本就无从发现他。

    男人的面前,是一个坟墓。

    这个坟墓是如此简陋,只是一堆堆小土堆成一个土锥,土堆上长满了杂草,和各种不知名的小花,看似多年无人打理。但粗糙的水泥墓碑顶端,却异常光滑圆润。

    男人伸出手抚摸碑顶,原本他全身的线条都极其僵硬,但在这一刻,仿佛坚冰消融一般,所有的线条都温柔了起来,他抚摸的动作是那么熟稔,好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重复着这个动作。

    这时,树下的杂草丛发出一阵窸窣的响声,雪樱小桃悄悄的走来,静静地站在男人的身旁。

    她盘起的发髻间插着一朵白色小花,穿着的和服也是一身素白,普通的衣料上不缀任何装饰,将她袅娜的身段裹上了一股肃穆的味道。

    两人就无话无言地站着,寂静的山林只剩小鸟的啼叫。

    良久,男人转身走过:“走吧。”

    雪樱小桃跟在男人的身后,走了很久,最后走过了一扇小门,终于算出了这个墓园——只有一个坟墓的墓园。

    “还没到新年祭呢,你怎么会来这里呢?”雪樱小桃走上前询问。

    “看到了些事,突然想起这里还埋着我的弟弟。”暮井青森的脸上又恢复了坚硬。

    雪樱小桃摇了摇头。你什么时候忘记过呢?

    “最近生意谈的怎么样?”

    “CCG那边,正在和我们洽谈一大批军火,看来他们已经开始准备了。”雪樱小桃回答。

    “不早作准备不行吧,对上‘天之尾羽张’,怎么做准备都不为过。”

    “也是呢。”雪樱小桃微微颔首,“嘉纳那边,谈的如何了?”

    “已经谈妥了,不仅资金,连CCG那边的线我都帮他连上了,不过……”暮井青森微微驻足,“不过我对他的研究挺怀疑的。”

    “但至少他给我们看过成果了不是吗?”

    暮井青森想起在那间地下实验室里看到的“东西”,片刻后轻轻吐出两个字:“恶心。”便再次迈开步子,不远处,他的侍从已经打开了车门。

    雪樱小桃跟上,看着暮井青森上车,不过她站在一边并没有上车。车门要关上时,她突然伸手把住了车门。

    “今年的新年祭……”雪樱小桃面色纠结欲说还休,眼神直直地看着坐在车内的男人。

    暮井青森看着这个美丽的女人,她的眼中充满了渴求,甚至有丝丝渴求,这让他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新年祭的晚上,他捡到了她……

    光阴荏苒,当年的女孩已经褪去了青涩,焕发出了燃烧的红叶般艳丽的光彩。

    不变的是她的心心念念。但是……

    “抱歉……”他声音低迷了下去——最终只能如此。

    雪樱小桃慢慢松手,她是知道的,新年祭……他只会和他的家人在一起,上这高尾山山顶扫墓。

    而她只能着着盛装,在高尾山中,在近在咫尺的馆娃阁里,静坐一夜。

    “我知道了,那你走吧,路上小心。”她勉强笑了笑。

    太阳完全升起,光芒万丈,雪樱小桃穿着素白和服,寂寥地站在金色的阳光中,向着逐渐远去的汽车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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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你是谁?不要碰我不要碰我!”一声惊恐的尖叫声在医院的高级病房里响起。

    南月奋力地把手中的枕头砸了出去,然后疯狂地砸着自己所能见到的所有东西。

    “南月,是我啊,我是立弦……我是弓玄叶!”碎叶焦急地喊道。他一直守在门外,终于在今天早上听到了病房里传来了一丝声音,他不由地就冲进了病房,但没想到南月看到他后,反应无比激烈,而且……她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她什么都忘了!

    “弓玄叶?我不认识,我不认识你,你给我走啊,走啊!”南月掀翻了床边的桌子后,用被子将自己娇小的身体紧紧地裹了起来,她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碎叶看着眼前这个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的女孩,他想上前去安抚她,但他不敢,而且他知道这样更会适得其反。

    可是他不甘心!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最终,他一咬嘴唇,反身跑了出去。

    几个小护士在病房中互相间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你们也给我走啊!”南月带着哭腔的声音从被窝里传出。

    小护士们互相对了对眼,最后都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啪嗒!”

    门被最后一个护士带上,房内恢复了宁静。过了一会儿,被子掀了开来,露出了南月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不过她的眼神中不再有恐惧和惊疑,有的只是浓的仿佛化不开的茫然和悲伤。

    她任由冰凉的泪水划过脸颊,她慢慢地曲起膝盖,脸俯下搭在膝盖上,轻轻抽泣着。

    “我该怎么办?哥哥……叶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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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碎雪靠在卫生间外的墙壁上,听着从中隐隐约约传来的哭声。良久,她面无表情地来到走到天台,抬眼望着高处开阔的视野,感到一股郁气纠结在她的胸中,不禁皱了皱眉。

    “如果感到不爽,就叫出来啊,就像这样……”不知何时高槻泉来到了碎雪的身后,她抬起双手在口上做喇叭状,大声一叫,“啊——!!”

    “啊,舒服多了!”高槻泉眨了眨眼。

    碎雪摸了摸高槻泉的头,她的头发还是那么蓬松柔然,碎雪苦笑了一声,她抓着栏杆,抬眼眺望:“你说,我这个姐姐是不是做的很不合格啊?明知道他去上学肯定会与人类产生纠葛,可是我还是逼他去了。这么多年来,我到底保护了什么,父亲我没有保护住,母亲我没有保护住,连唯一的弟弟我也让他遍体鳞伤,我……哪里像一个姐姐!”

    似乎在自言自语,又像在倾诉。

    “哼哼,那要不怎么办,让他变成一个文盲?”高槻泉听了之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要我说,你就是太像一个姐姐,做的太合格了,合格到不愿意他受一点风雨。所以直到现在,遇到点事儿他还是哭哭啼啼的。你忘了之前的你了吗,如果你不逼的话,碎叶能够长出赫子吗?”

    “看来……我还是心太软了吗?”碎雪自嘲的笑了一声。

    “你啊,只是对小叶子心太软了,”高槻泉拉着栏杆,尽情地舒展着自己的身体,“看着吧,过了这道坎,小叶子会长大的。”

    碎雪转身靠着栏杆,看向碎叶所在的那个卫生间的方向,似乎听见了碎叶断断续续的哭声。风吹来,扰动了她的黑发,她掠了掠鬓角,轻轻地叹了一声:

    “虽然知道是这样,但我真的不想他过的这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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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星期后,嘉纳综合医院。

    已经入夜了,天空中繁星点点,但一轮明亮的月轮高挂天空,绽放出明亮的月华,显得星星都黯淡了不少。

    但再亮的月光,也照不进灯火通明的房间。

    南月穿着宽大的病号服,躺在开着大灯的高级病房内,痴痴地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啪嗒。”

    一个小护士捧着一堆书籍进了这件病房。这是她的工作,在这种高级病房内,每天都会送各种病人想看的报刊杂志,来给病人排解无聊。

    只是这个女孩从进来之后,就很少说话,跟别说是提什么要求了。不过她还是按照工作要求,给她送了一堆书籍。

    就这样,她悄悄地排列着杂志,女孩安静地靠躺在病床上。

    就在护士要退出去的时候,女孩突然出声了:

    “护士姐姐,那个男孩呢?”

    小护士惊讶地回过头,这是这个女孩第一次和她说话,看着这个柔弱的好像丁香一般的女孩,她想了想那个小男孩说:“那个男孩吗。他今天被他姐姐抱回家了。”

    “是吗?”南月低着头。

    “不过要我说啊,他对你是真的不错,都守在门外快一个星期了,要不是今天实在熬不住晕倒了,我看他还要接着守下去,”说到这里,小护士突然八卦起来了,“诶……他是你男朋友么?其实也没什么的,虽然你们年纪还小,可是这么真诚的男孩子,要赶紧抓住了。想当初,姐姐我就是……”

    “他不是,我跟他只是同学而已。”南月轻声打断了小护士的原本的滔滔不绝,仍旧痴痴地望着窗外。

    “哦,是吗?”小护士看她完全没有反应,便悻悻的走了出去。

    南月看着这些送来的书籍,随便抽出了一本天文杂志,她出神的乱翻,眼神散乱,心神完全没有放在杂志上面。

    就在这时,杂志上,一场盛大的流星雨扑面而来,她的手不禁一抖。南月的眼神慢慢聚焦,她看着这本杂志上的流星雨,一阵别样的熟悉感从心底升腾,她看了看名称——仙女座流星雨,再看了看日期——正是她上个月的生日。

    原来这就是她生日那场流星雨啊,命运真是喜欢巧合。她与那场流星雨,在此时此刻,就好像阔别多年的老友冷不丁的相遇,已经陈旧泛黄的记忆这时又慢慢清晰了起来。

    想起那天的那个晚上,她们三人是那么快乐,那么开心的一起扔着蛋糕。

    “想哭就哭吧,今天我的耳朵不太好,什么都听不见。”

    “没什么,我们不是朋友嘛,朋友就是用在这个时候的嘛。”

    那个男孩的真诚的样子、傻笑的样子和被蛋糕糊一脸的糗样似乎还历历在目。

    但是——

    南月合上杂志,关了灯,独自走下床,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任凭银色的月光将她笼罩。

    她双手按着玻璃,抬起头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熠熠的星空——那么宏大却又那么寂寥的星空。

    星星与星星间,虽然看着很近,但其实隔着很远很远吧,远到……看不见尽头。

    她就这样站了许久想了许久,眼中古井不波,却又像平静的海面下汹涌的暗流。良久之后,她贴近落地窗,轻轻的哈了一口气,看着热气在窗户上凝结成雾,她伸出手指在上面划了划,看着自己的手指划过雾气,留下一段痕迹,好像笔在白纸上书写。

    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她回到了床边,拿出了自己背包,从中拿出了纸,然后又想拿出笔,但她翻了好久,却没有翻出自己的笔袋。

    她怔住了许久,最后又翻出了自己的衣服,这件原本原本沾满了血污的衣裙,已经被洗干净了。她翻了翻自己的口袋,触摸到了一丝铁质的冰凉。

    钢笔,生日那天那个男孩送的钢笔,她最后刺向那个男孩的钢笔。

    命运吗?

    她突然想起那天自己许的愿望……

    或许真的是命运吧。

    她摘下笔帽,打开灯,伏案开始写字。

    在入夜的东京,在这么一栋医院大楼,一间病房内,灯火彻夜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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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碎叶怔怔地站在病房内,

    病床上被子被叠的整整齐齐,但空空如也。

    那个丁香一般的绑着马尾的女孩,消失了。

    碎叶睁着一双完好的眼睛,低头看着病床旁的桌子。

    一阵微风吹拂而过,桌上一张折叠起来的白纸一角被风微微鼓起,但它没有飞走,因为上面压着一支钢笔。

    他……送的那支钢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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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最后,我还是选择了在这里完结了南月的故事,这个女孩子我并不想继续让她悲伤下去了。其实在最初的大纲上,她会在那天夜里死在碎叶的怀里,带着痛苦和迷茫死去。但不知怎么的,我后来不想往大纲上走了,我突然想给这个女孩另一个结局,(或许就像姐姐说的,我的心还是太软……)

    或许让很多读者失望了,我最终也没有选择让她成为独眼(耸肩)……

    或许以后她就这么消失了,或许以后还会出现,恩……谁知道呢?我也不知道。

    而这个“红眼病医院”到底有什么用,以后你们就知道啦^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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