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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代价

“射击!!!”

    严阵以待的兵士群中,一个队长大声下令。

    在他眼中,前方的男人站的好像标枪一样笔直,湿漉漉的风衣在风雨中飞扬,好像竖在黑色荒原中的旌旗。他执着长刀,就像一名悍不畏死的战士,孤独地守卫着身后摇摇欲坠地军寨!

    所有兵士都是训练有素,他们在同一刻扣下了扳机,黄铜弹壳在雨水中翻滚,弹头喷着底火冲出枪膛,在黑夜的雨幕中划出绚丽的线条,从四面八方扑杀那个孤独的男人。

    雨中,知览竹眼神骤然一凝,向前飞驰一步,黑夜中一抹红芒化作光弧切开雨幕,知览竹执刀平挥,刀刃所经之地,俱与喷着烈火的弹头猛烈撞击,一道又一道爆炸在空中闪现,这番景象和今晚土浦的那场烟火如此之像,但却充满杀机!

    从其他方向射来的子弹“巧合”地与知览竹擦肩而过,割破了他的风衣射向他的身后,一时间大门破裂声、玻璃碎裂声,墙壁砸击声……各种各样的声音混合在一起。

    “射击!”

    一声呼喝再次响起。

    知览竹瞄了一眼前方,从身后掏出了一个罐子猛地扔了出去。一时间,所有兵士下意识地抬起枪口朝空中的不明物体开枪,十几颗子弹几乎同时射穿空中的罐子。罐体炸开,一道强烈的亮光在空中突然闪现。由于所有的士兵都正瞄准着空中,他们的眼睛在那一刻都暂时性失明。

    不过一息,当那名队长从刺眼的光芒中走出来的时候,他突然感到寒风割面,他转过头,竟看到一抹红芒在视野中离他越来越近——那是一把刀!巨大的惊骇压迫住他的嗓门,他吓得无法出声,只能从越睁越大的眼睛中看出他滔天的恐惧。

    知览竹挥着刀砍碎风雨,他的刀还未临身,但刀势早已从四面八方覆盖了这名队长,他逃无可逃!

    “要杀人了吗?”

    刀离这名队长的胸膛越来越近,知览竹的脑海里却突兀地响起一个声音!

    要杀人了吗?

    知览竹盯着自己的猎物,在猎物的因惊骇而暴突的眼球中,他看到了自己执刀而刺的身影,面庞狰狞咬牙切齿,他从不知道自己也可以有这么可怕的表情。

    这一刻,风声、雨声、包括他的刀似乎都慢的停了下来。

    谁都不知道的是,知览竹这个男人……从没有杀过人!

    他杀过许许多多喰种,但却没有杀过人!

    可是,他即将手染人的热血!

    “我……真的要杀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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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不出手杀了追杀你的人,而仅仅是打伤了他们?”逆着清冷的月光,有马站在巷子里,面无表情地俯视知览竹和绫这对男女,“活路不是靠乞求得来的,难道你不想保护这个女人了吗?”

    知览竹口里吐鲜血,胸膛三个硕大的创口正汩汩流血,他倚在哭泣的绫的怀里,颤颤巍巍地说:“有马特……老师,你在学院里对我们说过,如果人类;滥杀人类,那他就不再是人类,而是沦落为喰种一样的东西……我想保护绫,但这不代表我认同了喰种,因为我想保护的只是绫而已!”

    有马沉默了半晌,才开口:“三枪六洞,你已经付出了代价,虽然这代价微不足道……今天我就权当没看见你,你走吧!”

    有马转身离去,悠悠的声音又传出:“你究竟想要保护的是什么?为保护所爱之人付出的代价,你也准备好支付了?想清楚这些阿竹,这是我给你的最后的忠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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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竹,别走好吗,留下来陪陪我。”知览竹听着手机里传出的哽咽的哭声,心头一阵刺痛。

    “抱歉,我已经做出了决定!”

    “为什么,你不是说过……要永远陪在我身边吗?”

    “……”知览竹紧紧握着手机,面庞挣扎,“绫,你知道吗,阿姨被喰种杀了之后,我才惊醒我们这个世界是这么凶险,而我却这么弱小!……绫,你还记得吗,你以前对我说过——女孩终究要找一个能保护她的男人。我要成为这样的男人,我要得到保护你的力量!”

    “可是我只想让你陪我就好……”

    “啪!”知览竹关了手机,狠狠地按住关机键。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迎着烈日迈步走进身后的大门,大门上,书着几个大字——

    “喰种搜查官养成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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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即将第一次杀人的一刻,知览竹的手不自觉犹豫了,他的刀慢了下来,铺天盖地的刀势似乎都将散去。

    在战场上每一秒都珍贵非常,因为慢了一丝,刀下的那名经验丰富的队长竟然克服了自身的恐惧,即将要迈步脱离。

    他迈出了一步,但只迈出了一步。在下一刻,原本已呈崩溃之兆的刀势竟骤然一凝,如山如海的沉重向他压来,刀势甚至比之前更加凌冽!

    他转头正好对上了那个男人的面庞,他的面庞不再狰狞,却变得坚硬如铁!

    “噗嗤!”

    长刀贯穿胸膛,鲜血顺着刀刃流出,这名队长不甘地伸出手,却慢慢无力地垂下,最后无力地倒在知览竹的身上。

    整个世界都好像寂静了,宇内八荒只剩下雨声淅沥,填满了整个天地。

    “代价的支付,我准备好了!”知览竹握刀抵着尸体,低声呢喃,眼神却爆出惊人的光彩。

    他转身抽刀,淋漓的鲜血喷洒,染红了知览竹白净的面庞,衬托地他好像一只可怕的鬼怪。

    “队长!”不知是谁吼了一声,随即密集的弹雨向知览竹射来。

    知览竹顶着那名队长的尸体,迎着枪林弹雨往前冲击。在距离够了之后,他猛地挥刀砍开尸体,尸体在空中分离,血珠如暴雨般喷洒。

    一个男人自血雨中冲出,挥舞着长刀冲进人群。他的刀势振山振海,刃光暴烈似火。血雨不停地在人群中喷洒,枪声、惊愕声、惨叫声、哀嚎声在风雨中流连。

    一个男人浴血的身影在雨中血中闪现,宛如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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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不愧是你带的手下,有马!”富良太志站在街道上,对着手机另一头的有马说道,语气中掩不住的惊讶,“不过……也就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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