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煦表情依旧很冷。
可半阖的双眸中,却压着炽热无比的烈焰。
仿佛被他看一眼,就会全身腾起火焰,被他拖着,一同陷进这迷乱的深渊……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极克制的人。
这么多年来,别说他忙着事业,从未找过女人,就连洗澡的时候,都甚少放纵。
可现在……
她今天不过是倒在他怀里,摸了他的腹肌。
他就已经将所有的冷淡丢盔卸甲。
浑身的每一处毛孔、肌骨,甚至连灵魂深处,都漫出大火燎原似的焦渴。
他渴望她。
恰如干涸皲裂的土地,渴望甘霖雨露。
他期盼她在自己身上降一场雨。
浇熄这所有腾烧的妄念……
薄煦坐在空无一人的客厅中,眼角发狠,重吼一声,将积攒的所有怒、爱、欲……
尽数释放。
他倒在沙发上。
一切好像都没有改变。
冷淡的陈设,得体的西装,隐忍的面容……
可细看之下,就会发现一切都已不同。
凌乱的呼吸、斑驳的衬衫,还有玻璃杯上,被揉开的口红印……
薄煦闭上眼,陷入深深的自愧和迷惘。
……
翌日。
沈知意酒醒,发现自己在寝室,舍友全都担心地围着她。
“知意,你可算醒了。”
梁再晓端来一杯白开水,“先喝点。”
“怎么样?还难受吗?”
“还好我和绵绵昨晚回来了,不然你一个人醉成这样在寝室,叫人怎么放心。”
苏绵:“是啊,你都不知道你昨晚说了多少胡话。”
沈知意接过水杯,头还有些疼。
“我怎么了?”
“你不记得啦?”苏绵道:“你昨天喝醉了,你们老板送你回来的。”
“我老板?!”沈知意震惊。
“是啊。”苏绵眨眨眼,笑道,“你还抱着他不肯撒手,我和再晓两个人一起,费了好大劲,才把你从人家身上拉下来。”
沈知意脸色骤红。
她盯着手中的水杯,突然想起了薄煦喂她吃解酒药的画面。
她“啊”地叫了一声,捶了下被子。
“完了……”
试用期最后一天,调戏老板,还说了那么多大逆不道的话!
她的工作,该不会要泡汤了吧?!
“绵绵,再晓,你们昨晚看到我老板的表情没有?”沈知意担忧道,“他是不是很生气?”
梁再晓想了想,摇头,“说不上来……不过眼神确实很凶。”
“像是要把你吃了。”
“我觉得不是生气。”苏绵凑上来,眼神晶亮地八卦道,“你摸他的脸,他都没把你丢开,只是让你别闹,还嘱咐我们照顾好你呢。”
沈知意惴惴不安。
电话铃响起。
沈知意看了眼手机,“完了!人事部打来的电话!”
“我该不会真的要被炒鱿鱼了吧?!”
她紧张接起。
“喂?”
“什么?我转正了?!”
她和舍友面面相觑。
“什么?!”沈知意激动地攥紧被子,“好的!谢谢姐姐!我明天就去公司报到!”
她挂了电话。
“怎么样?”梁再晓和苏绵也很紧张。
沈知意深吸一口气,“正式薪资翻倍,还有租房补贴!房子都给我找好了!”
“哇啊啊啊啊啊!”三个人挨在一起小声尖叫。
“你们公司也太好了吧!”苏绵和梁再晓羡慕道,“直接把住房问题都解决了。”
沈知意也没想到。
不过她觉得这都是自己应得的。
毕竟她做了双倍的工作!
不过……
沈知意恍惚想起,昨天薄煦在她耳边说的,要她好好想想怎么做检讨的话,又苦恼起来。
要怎么检讨,他才会满意呢?
算了,先不想了。
“为了庆祝我正式入职,我请大家吃饭!”沈知意高兴道。
苏绵:“好耶!”
梁再晓:“那我叫明悦回来,今晚聚餐!”
“嗯。”沈知意笑眯眯地看着她们,“吃完我们再去逛街。”
“我们都好久没有一起逛街了。”
到时候,她要为大家一人准备一份礼物。
大学四年,她们真的很照顾她。
沈知意洗漱完,打了个电话打给秦悦,跟她分享这个好消息。
秦悦也很为她高兴。
沈知意想了想,道:“秦悦姐,我想问问,公司是不是给每个人都提供了租房补贴啊?”
秦悦:“是,只不过你的租房地段,是薄总亲自选的。”
“可能是为了以后工作方便吧。”
“总之,以后有你和我一起分担,真是太好了!”
老实说,她跟在薄总身边这么多年,一直都觉得他是个难搞的人。
但知意入职以后,她觉得做什么事都顺利了很多。
沈知意放了心。
不是薄总对她的特殊照顾就好。
“谢谢秦悦姐。”沈知意真心道,“有你当我的师父,我很幸运。”
“谢谢你。”
沈知意选的聚餐地离学校不远,但那家餐馆,是她们宿舍一直想去而没舍得去的。
结束后,她接到了薄煦的电话。
私人号码!
她想起保命守则上的提醒,心中拉响警报。
小心翼翼地接起电话。
“喂?薄总?”
薄煦的声音很哑,听着昏昏沉沉的,“沈知意,买点退烧药过来。”
“您发烧了?!”沈知意惊讶,抓起包包,“我这就来!”
她和舍友说了下情况,就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去往最近的药店。
没多久,薄煦发来了地址。
沈知意看清之后,愣了瞬。
这地方……
不就在她租房对面的那个小区吗?
怪不得薄总要亲自帮她选地址……就是为了下班后,还要压榨她!
她现在,可真成了24小时随叫随到的牛马了。
沈知意买好药,到了之后按响门铃。
刚响了一声,门就打开了。
她指尖悬在半空。
这人……难道一直在门边等她吗?
沈知意看向屋内。
薄煦穿着身黑色的丝绸睡衣,头发散在额前,盖住一点眉眼,逆光站在她身前。
“薄总,您没事吧?”
沈知意走近,才看到他双颊漫着不正常的潮红,一直蔓延到眼尾,将那一片染成糜艳的绯色。
他眼眶布满血丝,目光却紧紧锁着她,一瞬不瞬。
像盯着猎物。
“你很慢。”他控诉道,声音又缓又沉,“我等了很久。”
沈知意莫名听出哀怨的意味,愣了瞬。
“抱歉,路上有点堵车了,我跑过来的。”
她没见过这样的薄总。
有点脆弱,还有点……性感。
她拎了拎手上的药,哄小孩一般道:“让我进去,泡药给你吃,好吗?”